男女主角分别是慕澄顾昀掣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已婚腹肌糙汉?死眼!快看啊!慕澄顾昀掣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锦雨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面对顾昀掣审视的目光,慕贵英顿了顿,“我...我只是害怕表婶追过来。”顾昀掣轻笑,眼中浓着淡淡笑意。“他们追不上了,你表婶跑不过吉普车。”话音落,顾昀掣转过身,就听一旁的司机惊呼,“前面有人拦路。”顾昀掣看到刘娥领着拿着棍子的村民拦在前面,他没想到刘娥这么嚣张,竟然真敢过来抢人。他来接慕贵英之前,了解了一下古城村的风土人情,古城村的民风确实彪悍。只是,方才慕贵英指导司机临时换了路,那刘娥是怎么知道在这堵他们的?顾昀掣深邃的桃花眸闪过丝丝疑惑,他回身看向慕贵英,她表情倒是十分惊诧的样子,额头上也沁了冷汗。慕贵英看上去很害怕,可谁又能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装的?想到这,顾昀掣按了按眉心,神色难掩疲惫。他转身笑问,“慕贵英,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开局已婚腹肌糙汉?死眼!快看啊!慕澄顾昀掣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面对顾昀掣审视的目光,慕贵英顿了顿,“我...我只是害怕表婶追过来。”
顾昀掣轻笑,眼中浓着淡淡笑意。
“他们追不上了,你表婶跑不过吉普车。”
话音落,顾昀掣转过身,就听一旁的司机惊呼,“前面有人拦路。”
顾昀掣看到刘娥领着拿着棍子的村民拦在前面,他没想到刘娥这么嚣张,竟然真敢过来抢人。
他来接慕贵英之前,了解了一下古城村的风土人情,古城村的民风确实彪悍。
只是,方才慕贵英指导司机临时换了路,那刘娥是怎么知道在这堵他们的?
顾昀掣深邃的桃花眸闪过丝丝疑惑,他回身看向慕贵英,她表情倒是十分惊诧的样子,额头上也沁了冷汗。
慕贵英看上去很害怕,可谁又能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装的?
想到这,顾昀掣按了按眉心,神色难掩疲惫。
他转身笑问,“慕贵英,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顾昀掣那双深邃明亮的桃花眼仿佛能看透一切,看到她最真实的一面,可这种穿透她内心深处的眼波却满是困惑和疑问。
慕贵英无力辩解,她认命般摇头,“我只想离开这里,至于刘娥为什么会来这条路堵我们,我真的不知道。”
顾昀掣神情看不出丝毫波动,他只是静静地看了她片刻,他转过身解开了安全带,对司机小吴说,“前面停车。”
车停稳,顾昀掣下了车。
慕贵英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走到车后拉开车门。
想到原书中两人一起挨了打,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顾昀掣要把她也拉下去,让她去和刘娥斡旋。
毕竟,他是那么讨厌她。
顾昀掣拉开车门,“你好好在车上呆着,别下来。”
话音落,他关上了车门。
顾昀掣朝刘娥走去,他白衣如雪,身姿俊朗挺拔,每一步都走出了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冷肃。
慕贵英被顾昀掣的举动惊到了!
她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看着他与刘娥等人交涉,他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多张纸币递给刘娥。
刘娥一把抢过,嘴上还叽叽歪歪地说着什么,顾昀掣也说了什么,慕贵英听不清楚。
只见一村民将棒子打在了顾昀掣的肩头,紧接着,其他村民也陆续动手。
顾昀掣是军官,利用休假的时间过来接她,他不可能伤害村民,这种情形,他是干吃亏。
慕贵英十分着急。
她忙问小吴,“吴师傅,你车里有什么可以打人的东西吗?”
小吴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他听到慕贵英的提醒才想起后面放了两把短铁锹,是上次下雨车陷在泥里出不来用来挖泥的。
“有,在后面。”
两个人下车,一人抄起一把铁锹跑去支援顾昀掣。
慕贵英快到跟前了,她举起铁锹冲刘娥奔了去,铁锹拍人那是要死人的,她意在吓唬刘娥。
刘娥看慕贵英不要命的样子吓得往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慕贵英大声喊,“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再闹事,把你们都抓起来!”
她看了一眼额头有冷汗,身上有些狼狈的顾昀掣,显然他受了皮外伤。
她微抬下巴,“你傻站着干什么?到我身后来。”
慕贵英要保护他?
顾昀掣完全惊呆了,他长这么大,头次享受到一个姑娘的保护,而且一切这么突然,她灼灼的眼神,因愤怒而泛红的脸颊,还有那如火山爆发一般的野蛮与热烈。
他鬼使神差地站在慕贵英的身后,他是军人,他不能与老百姓动手,即便这群老百姓刁横又蛮不讲理。
只是,眼前的慕贵英跟他从古城村民那打听到的慕贵英大不相同。
村民说慕贵英娇气得很,好吃懒做。
她怕晒不下地干活,怕脏不去牛圈清粪,怕累不去磨坊磨面。总之,她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倒是肯在自己身上下功夫,攒的钱都买了雪花膏、蛤蜊油。
再有她仗着自己长得好看,硬生生地搅黄跟她关系不好女孩的相亲宴,站在人家相亲对象面前搔首弄姿,搞得那相亲对象看不上别人,指名道姓地要娶慕贵英,她却说她要嫁到城里去,不嫁乡下人。
而且慕贵英还虚荣狡诈,为了和县里来的电影放映员套近乎,她让同村的小姐妹帮忙她割猪草,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看电影。
一言以蔽之,若不是村支书可怜慕贵英身世,对她多有维护,她怕是早就被村民丢出古城村自生自灭了。
只是,眼前的慕贵英,她怎么和人言中的慕贵英完全不同?
顾昀掣有点乱。
另一边,被吓坐地上的刘娥则拍拍屁股,又站了起来。
“慕贵英,你少唬人,这又不是村支书的办公室,你上哪打电话报警?”
慕贵英冷嗤,“我用的是手机。”
众人愕然。
顾昀掣拧眉,他压低了声音,“手机?”
慕贵英这才发觉自己说顺口了。
她轻咳了两声,“吴师傅,你车里有无线电联络器,对吧?”
小吴师傅一顿,他挥舞着铁锹点头,配合慕贵英说,“对,我们报警了。你们...你们这是...”
慕贵英看司机说不出来,“你们这是犯法,寻衅滋事而且袭击现役军官,你可真刑,寻衅滋事...”
《刑法》,她差点又脱口而出。
慕贵英卡壳了,不能再说了。
她一个大字不识的文盲,怎么能说出这些话?
就听顾昀掣接着说,“触犯刑法,属于妨害社会管理秩序罪,说白了就是流氓罪。”
他磁性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清冷与霸道,听得站在他前面的慕贵英脊背的汗毛都竖起来。
同样也震撼了那些无知的村民。
刘娥眼看着这群人拎着棒子跑了,她骂骂咧咧地嘟囔,“我不管,贵英是我养大的,你家想领走,你就给这么点钱?”
她手里攥着几张50元纸币还有10元纸币。
说到底还是为了钱!
顾昀掣沉声,“我说了,我回去会一次性再给你汇钱过来的。”
刘娥还想说什么,就听慕贵英冷声询问,“表婶,我来你们家的时候,我爷爷奶奶可是给了你三根金条的,那不算钱吗?”
刘娥大为惊诧。
她腹诽:慕贵英来她家的时候才三岁,她怎么会记得金条的事情?
“刘家的老大是白天傻得轻一点,看上去憨憨的,到了晚上,那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村支书如是地说。
顾昀掣愣了一下又问,“那小慕同志她嫁给他了吗?”
“没有,贵英下个月23日才满十八岁,她还没有户口。”
村支书将烟袋扔进笸箩里,拿鞋套在脚上就要往顾昀掣住的厢房查看慕贵英的情况。
他絮絮而言,“贵英这孩子命苦,没爹没妈,寄养在村里也没个出生证明,是黑户。她在刘家过的日子更苦,那刘娥想让她嫁给傻子,也不问问我给不给贵英开介绍信?她还不到法定结婚年纪,没户口开不了介绍信,反而让村里的早婚的习俗拘不住她,她也算是因祸得福。”
顾昀掣的心颤了颤。
原来,是他误会她了。
一踏进厢房的门,两人就看到慕贵英晕倒在炕边,她脸色青白,她白底红花的衬衫上有干涸的血迹。
“顾团长,快救人。”
村支书一嗓子让顾昀掣回了神。
顾昀掣阔步流星的过去将慕贵英抱了起来。
军校毕业,在部队里清冷得不近人情的顾昀掣第一次抱姑娘,他没想到慕贵英竟然这么软,这么轻。
她苍白无血色的脸依旧美丽,只是像即将枯萎的月季花一般,带着凛冽的悲伤。
顾昀掣愧疚的情绪油然而生。
他抱着慕贵英轻唤,“小慕同志,你醒醒!”
村支书要去请村医,被顾昀掣叫住,“老支书,小慕同志的样子像是低血糖,你家里有没有白砂糖,给她冲杯糖水喂下去。”
村支书说有,他紧着脚步让他家老婆子去冲糖水。
一碗糖水端过来,顾昀掣犯了难。
慕贵英没有知觉,糖水根本喂不进去。
顾昀掣拿着勺子喂了两口,都顺着慕贵英的唇角流了出来。
村支书干着急,他搓了搓手。
“顾团长,你听过评书《杨家将》吗?”
顾昀掣不明白村支书怎么扯到《杨家将》上去了。
他有些不耐,“没听过。”
“穆桂英救下杨宗保后,她为了救杨宗保的命,她是喝了药嘴对嘴喂给杨宗保的。要不...要不你也用这个法子?”
村支书说出提议,就见顾昀掣冷凛的眼波扫了过来,可他的耳尖却羞红了。
顾昀掣看着他按着肩膀才会靠在床头的慕贵英,他心里犯难。
他从小就接受了严格的家庭教育和正统的学校教育,考入军校后,他谨遵军纪国法,听组织的命令。
大学毕业,他被分配到军队做副连长,靠着扎实的军事理论知识和科学技术本领、指挥领导才能,一步一个脚印地做了全军最年轻的团长。
在此之前,顾昀掣没牵过姑娘的手更没抱过哪个姑娘,而村支书竟然让他口对口给慕贵英喂糖水。
顾昀掣做不来!
他盯着慕贵英那张瓷白的脸,她皮肤细腻,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而她发白的嘴唇,像是雪色的茉莉花,带着少女的馨香。
顾昀掣的心神乱荡,似乎他再盯着她看片刻,他就会毫无顾忌的想去亲吻她,而她孱弱的、他扶着的肩膀像是生出火焰正在灼烧他指尖。
他迅速垂下眼睑,“支书同志,我做不到,咱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话音落,顾昀掣松开了慕贵英。
可毫无意识的慕贵英却像没骨头的蛇滑了下去,眼看就要从床上坠下来。
顾昀掣眼疾手快地把人扶住。
如此一折腾,慕贵英又靠进了顾昀掣的怀里,温软无骨的女人触感让他瞬间挺直了脊背,他垂眸看着怀里毫无意识的姑娘,他心跳都加速了。
顾昀掣就像是被野马撞得慌不择路的逃兵一般,他身体出汗,发热,他脸色泛红,连目光都有些呆滞。
村支书看着顾昀掣优柔寡断,而慕贵英脸色愈发的差了。
“顾团长,我现在哪去找人去?你快点吧,再磨蹭,贵英这丫头的小命怕是真没了。人民子弟兵为人民,你为贵英做点牺牲怎么了?”
长时间低血糖容易引起休克。
想到这,顾昀掣不再顾忌,他抄过瓷碗喝了一口糖水,手捏住慕贵英的下巴,他薄唇附在慕贵英的嘴唇上将口中的糖水渡进了她的口中。
这是接吻吗?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初吻给了慕贵英?
顾昀掣抿了下嘴唇,慕贵英嘴唇温润的触感传来,他惊得马上抽身,他又喝了一口水渡给她。
如此反复,最后一口糖水刚喂完。
就听刘娥的骂开了。
“他非礼我家贵英了,乡亲们,我没扯谎吧?”
顾昀掣回身看到门口挤着一圈村民。
村支书看到刘娥贼喊捉贼,他气不打一处来。
“刘娥,你说什么混账话?你做的事,真当我不知道?”
村支书道出慕贵英低血糖晕倒的实情,而顾昀掣是为了救人才喂了糖水给慕贵英,根本不存在非礼这件事。
看到村支书发火,刘娥稍稍收敛。
她搓了搓手,“顾团长,我其实是来接贵英回家的。”
顾昀掣面沉如水。
他安顿好慕贵英,起身看向刘娥。
“你接小慕回去让你的傻儿子继续欺负她?”
刘娥心虚,她小声嘀咕,“我家老大喜欢贵英,怎么可能欺负她?”
顾昀掣冷嗤,不怒自威。
“侵犯妇女儿童是犯法的。刘娥,你儿子疯傻,但你是可以担责的。”
他的一席话震慑住了刘娥和村民。
堵在后面看热闹的妇女被家里明事理的男人给拽了回去,“臭婆娘瞎凑热闹,跟我家去,首都来的军官是什么样的人,村支书能不知道?”
他们对顾昀掣不了解,但看村支书恭敬顾昀掣,他们也发怵。
刘娥看了一眼在床上躺着的慕贵英。
她撒泼地坐在地上,边说话边拍大腿。
“我不管,贵英是我养大的,我不能让她不明不白地睡在顾团长的屋子里,我就在这等她醒过来。”
刘娥号丧般地哭了两嗓子,又冲没有走的村民说,“等我家贵英醒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是会说的。”
本来想走的几个村民又留在了,有的是真的关心慕贵英,有的是单纯想看热闹。
顾昀掣看着信誓旦旦的刘娥,他担忧地看了一眼慕贵英。
她会不会为了脱离刘娥一家故技重施,咬死是他欺负了她,进而赖上他,让他带着她回首都?
他已经决定带慕贵英走了,希望她不要让他失望,不要再心生算计。
村支书很生气,开始苦口婆心地劝无关的人回家去,可总有几个赖着不走。
这时,慕贵英醒了......
慕贵英看着镜中的自己,委屈的情绪蹦不出的外泄,她放下了搂起来的背心,抱着腿蹲在地上哭。
哭了好一会儿,她才平复好心绪。
慕贵英洗了头发,还将带血的的确良衬衫和裤子都洗了。
她端着盆要去晾衣服。
初夏干燥的夜晚,将衣服晾在外边一晚上,衣服一定能干。
忽而,慕贵英低头看到顾昀掣的那件白色浅灰条纹的衬衫搭在椅子背上,衬衫的后襟也蹭上了血渍。
慕贵英晾好衣服就借着屋内的光将顾昀掣的衬衫也洗了,还打了两遍肥皂,洗得很干净。她知道顾昀掣爱干净,用现代的话说就是有些洁癖在身上,这衬衫是她穿脏的,她给人家洗干净是应该的。
另一边,顾昀掣躺在床上,他辗转难眠。
他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一闭眼睛就想起他口对口喂慕贵英喝糖水的情形,他还会不自觉地回味姑娘独特的馨香和柔软嘴唇的触感。
顾昀掣猛然坐起,他穿着白色背心的他撩了撩额前的碎发。
“顾昀掣你想什么呢?”
他觉得他是太无聊了才会想到这些有的没的。
顾昀掣长舒了几口气,准备平复下尽快睡着,他刚躺下就听到外面撩水的声音,他练枪练得耳力好,视力好,他轻松的辨别出那是慕贵英所住屋子的方向,她在洗衣服抑或者是洗...
他顿了顿,温度爬上耳朵,将被子拢到头顶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第二日,顾昀掣早早的起床,将被子叠成了标准的豆腐块,又拿出行李箱将东西都收拾打包好,他就拿着脸盆去打水洗漱。
推开门,顾昀掣就见晾衣绳上他的衬衫随风鼓动与一旁的女士背心搅在了一起,在一旁随风拂摆的还有慕贵英那件白底红色碎花的的良衬衫。
原来,昨晚洗衣服的人真是她。
看着风中纠缠在一起的两件衣服,顾昀掣耳尖泛红。
他放下水盆快步过去解自己的衬衫。
此时,慕贵英打着哈欠推门出来想打水洗脸刷牙,迎面就看到顾昀掣在拿他的衬衫。
听到开门的声响,顾昀掣他抬眸看过来。
慕贵英伸手打招呼。
她尬笑着说,“顾团长,早!”
顾昀掣一走神将慕贵英的背心也给扯了下来,竹子做的夹子应声掉在地上。
慕贵英看着顾昀掣本就有点慌乱的神情差点就要裂开了。
她打招呼的手指一根根地落下,十分尴尬地指了指顾昀掣手里的女士棉背心。
“那个..顾团长,那是我的!”
顾昀掣脸上泛着红,那抹红色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又红到了耳尖,他扫了一眼失手拿下来的女士背心。
他阔步走过去,偏着头将烫他手的背心怼在了慕贵英的怀里。
“我不小心扯下来的,还你!”
话音落,顾昀掣风驰电掣、阔步流星的回了屋。
慕贵英直觉一只超大号的红虾子从她眼前飘过,她看着手里的八十年代农村妇女缝制的棉布背心。
她忍笑,“就这款式,顾昀掣都能臊成那样,这要是给他看个比基尼,瞅个蕾丝款,他还不得流鼻血啊?”
慕贵英想到板正英武的顾昀掣竟然会出这么大的糗事,她心情大好,哼着调先去摘衣服。毕竟,她身上还穿着村支书媳妇的衣裳。
她出来刷牙洗脸的时候发现顾昀掣的脸盆,牙缸牙刷都在,毛巾搭在脸盆上,她心里更乐呵了。
顾昀掣不好意思出来洗漱再碰见她,躲在屋里等她洗完了回屋呢!
慕贵英慢条斯理的刷牙,她存心让他等着,让他老老实实地在屋里蹲着。
她洗脸打香皂,用凛冽的井水洗脸倒是很清爽沁亮,就是她弯腰的时候后背伤口抻着疼,她赶紧撩水洗掉泡沫,直起腰擦干脸就回了屋。
顾昀掣透过窗子看慕贵英洗漱完回去了。
他懊恼地伸出手砸了下墙壁。
“我怎么能拿她的...”
他可真丢人啊!
更丢人的是他的想法,他不该多想的,只是不小心拿错了衣服而已。
顾昀掣看向挂在墙上小圆镜子里他泛红的耳尖。
这几年是团里的关键年,战术攻坚,野外练兵,他不能考虑解决个人问题。但对于受过高等教育,有过出国参观学习经历的顾昀掣来说,自由恋爱结婚太正常不过了,他有正常的生理需要,婚姻需求,大可等过几年再考虑婚姻问题。
想到这,顾昀掣坦然了许多,推门出去洗漱了。
吃早饭的时候,慕贵英给村支书等人盛了粥。
村支书媳妇起早蒸了包子,煮了鸡蛋,还装了一小布袋子鸡蛋让慕贵英带着路上吃。
可一桌子的人都没什么胃口,各怀心事。
顾昀掣也看出了慕贵英的心神不宁。
他沉吟片刻宽慰她,“你放心,刘娥不敢带人来抢你,我们吃完饭就走。”
慕贵英点了点头。
顾昀掣看她的发型倒是简单利索,是马尾辫,但是却吊得挺高,她说话点头时马尾一摆一摆的,青春活泼又俏皮灵动,怪好看的。
两人吃完饭就出发了,村支书将二人送到村口,临走他还塞给了慕贵英10元钱。
村支书提前让从县城来乡里取材料的司机小吴开车顺路将二人送到县城的客运站。
坐上了车,慕贵英的心才安定了几分。
毕竟,原书中刘娥叫来了家里的亲戚堵了路还按照法不责众的撒泼方式故意伤了她和顾昀掣。
不过,书中说的不是二人离开村里去首都,而是去县城领结婚证。
车辆路过村口的大槐树的时候,慕贵英脑中闪过书中的内容,她忙和小吴说,“我们从左边的路走吧,更近一些。”
原书中,小吴为了跟从首都来的顾昀掣套近乎故意走了远路,正好碰到了刘娥领人堵车,这次,慕贵英提出改了路线。
顾昀掣微微颔首,“小吴同志,我们赶时间,麻烦你走近的路。”
小吴看慕贵英是村里人,她知道路,不好不走近路,只能向左拐了。
慕贵英心里高兴,但也不放心。
因为她的到来改变了剧情的走向,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其他人也不按常理出牌?
想到这点,坐在后面的慕贵英时不时地回头看外边的情况。
副驾驶的顾昀掣扫了一眼后视镜,他看慕贵英坐立难安的样子。
他转过身问她,“你在担心什么?”
慕贵英道谢后,安安静静地在那吃饭。
张青青都准备看农村野丫头吃饭狼吞虎咽,吧唧嘴了,没想到慕贵英吃饭慢条斯理,她闭嘴咀嚼,一点声音都没有,吃饭的修养极好。
同样惊诧的还有白琳,只有顾昀掣盯着桌子上的报纸出神,他眉头愈发凝重。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也看向了吃饭的慕贵英。
感觉有视线盯着她,慕贵英不安地抬起眼眸。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张青青收回眼神,她暗戳戳地瞪了慕贵英一眼。
她佯装可怜地过来拉住慕贵英的胳膊,“贵英姐姐,你帮帮我吧,你把首都的户口名额让给我好不好?”
顾昀掣一顿,他目光凌厉地看向张青青。
他冷声喝止,“张青青,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白琳没想到张青青这么沉不住气,她怎么上来就说这种话?
张青青觉得慕贵英没读书识字,她一直在农村生活没见过世面,她去首都不过就是想找个靠谱的男人嫁人过日子,可她也可以在省城找个人嫁了,她也能过上心中期许的好日子。
“贵英姐,你父母没办法给你张罗一门像样的亲事,你去首都不过就是想找个男人嫁了过日子,你把户口让给我,我保证让我爸妈在省城给你物色一个好的结婚对象。”
张青青一句话出口,她已羞红了脸。
她姑娘家家的把“男人”、“结婚对象”,“嫁人过日子”说出来,到底有些过了,她可不希望影响自己在顾昀掣心里的印象。
顾昀掣眉眼清冷异常,他没想到张青青竟然这么和慕贵英说话,即便,慕贵英真是这么想的也跟她张青青没关系,她不能为了她想落户的事情就编排慕贵英。
慕贵英清澈却带着试探的目光在三人的身上逡巡了一圈。
她见白琳低头看着自己的皮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倒是顾昀掣脸有愠色,显然他对张青青说这事根本不知情。
慕贵英心思微微一转就猜出白琳是始作俑者。
白琳挑唆张青青过来求她,她这是想一箭双雕?
慕贵英看向急不可待的张青青,“张家妹妹,你怎么知道我去首都就为了嫁人呢?谁告诉你的,是白琳姐?”
白琳听到慕贵英提到了她,她脸颊猝尔泛红。
“贵英妹妹,是我表妹也想去首都参加高考,我告诉她去不了,顾伯伯他们是要给贵英妹妹落户的。她都不信有你这个人才跟过招待所过来看看的。”
白琳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顾昀掣看,她委屈的神情真叫一个我见犹怜啊!
慕贵英不信白琳。
她问顾昀掣,“顾大哥,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顾昀掣歉疚地看向慕贵英,他语气诚恳,“张青青她年纪小,不懂事,她说的话你别放心上。”
他沉声,“我是来接你和白琳的。”
言外之意就是没有张青青什么事,他也没打算让张青青顶替慕贵英的落户名额。
慕贵英将筷子放下,她打量张青青。
张青青很是局促不安,一张不算白的脸因为发烫变得黑里带红。
慕贵英心想——这妹子路走窄了!
她又觑了一眼顾昀掣,这么一个颜值拔尖,身材又顶,典型的双开门大帅哥谁看了不迷糊?显然,张青青也迷糊。
慕贵英紧抿嘴唇,要不是以前她太惨,她都想上手蹂躏蹂躏顾昀掣。
她回神,又问张青青。
“张家妹妹似乎对我的事都很了解,知道我爸妈没办法给我张罗亲事,我才去首都想嫁个好人家。只是,我们今天头次见面,你是怎么知道的?”
慕贵英的一句话让房间静得鸦雀无声。
顾昀掣凉薄的目光落在白琳的身上,本垂眸看着鞋尖的她抬眸与顾昀掣对视,只是那双眼睛含满了眼泪。
顾昀掣一怔。
白琳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声音却抖得让人跟着心口发酸。
“贵英妹妹,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了,是我把猜测说给了青青听,但我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张青青倒是挺讲义气,她起身插着腰站在慕贵英面前。
“你少为难我表姐,我是在跟你商量,你本来就是想去首都攀个高枝,我说屈你了吗?”
慕贵英撇了撇嘴,她没想到张青青竟然是个傻白甜,她被白琳拿着当枪使,她还乐在其中的。
她手拄着下巴,一双秀眼扫过铝制饭盒里的白米饭,她语气讥诮,“我头次知道城里人求人,打商量竟然是这么个态度?”
慕贵英又冷嗤,“张家妹妹和白琳姐真有礼貌啊,一个舔着脸要我的落户名额,一个在我背后嚼舌根,我慕贵英真是大开眼界,真长了不少见识呢!”
白琳和张青青臊得脸通红。
顾昀掣按了按眉心,他觉得三个女人在一起委实聒噪。
他沉声,“小慕,你的户口谁都拿不走,你早点休息,我们回去了。”
慕贵英以为顾昀掣会开口维护张青青和白琳,毕竟,他也打心眼里瞧不上她,更不希望她住进顾家。
只是,他怎么说她的户口谁都拿不走呢?
“等一下,我话没说完!”
慕贵英站了起来,她语气不急不缓,却很有几分不怒自威。
“我想离开古城村是真的,但我没想找个男人攀高枝也没想找个男人嫁了过日子。所以,这些话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慕贵英又看向了张青青和欲哭未哭的白琳,“首都的户口我可以不要,但我要深城的户口,你们若是能把我弄到深城落户,我愿意换。”
深城?
沿海城市在搞经济大开发,大开放的深城?
顾昀掣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几张报纸,又看向慕贵英。
他询问,“你想去深城?”
慕贵英点了点头。
深城是开放最前沿,遍地黄金啊,她想去那赶上大时代的潮流去淘金,这没问题吧?
想到这,慕贵英嘴角忍不住上扬,占得先机的欣喜藏不住啊!
顾昀掣眼中闪过丝丝错愕,他怎么也想不到慕贵英竟然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只是她真的不识字吗?
顾昀掣则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等慕贵英醒过来,他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她脸色渐渐有了血色,汗也消了。
慕贵英醒来的时候,鼻腔里涌进淡淡的皂香,她偏头扫了一眼,入目是叠得整齐的男士衬衫。
她拧眉想了一下,她在哪!
“贵英,你醒啦!”
村支书看到慕贵英懵懂的眼神,他叹了口气,“我是村支书啊!”
慕贵英神情一顿,书中的村支书对她很好,是村里为数不多给她善意的好人。
慕贵英眼窝发热,“老支书,你得帮我啊!”
顾昀掣见慕贵英醒了过来,他走过去拿起一旁的衬衫披在慕贵英脏污的身上。
“既然醒了,你有话慢慢说。”
慕贵英瞥了眼身上的衬衫,她诧异于顾昀掣会关心她。
她垂眸回忆晕倒前的事,她是来找村支书的,按照原书的描写,村支书家门口有棵柿子树。
慕贵英找到了村支书家,但不知道他人当时在哪里,冲进了离院门最近的屋子,但没想到这是顾昀掣借住的地方。
他会不会又误会她故意闯他屋子?
慕贵英歉意地看向顾昀掣,“顾团长,我给你添麻烦了。”
说话间,她要下床。
就见刘娥要冲过来,被顾昀掣伸手臂挡住。
刘娥挤眉弄眼。
她忙开口,“贵英,你快跟大伙说说到底是谁欺负了你?咱家老大可是为了保护你受了伤,我不怪你,不找你麻烦,但婶子也得帮你主持公道!”
话里有话!
慕贵英知道刘娥话里的意思。
她看了看围观看热闹的村民,又看向一脸焦急的顾昀掣,她已经猜到她昏睡时发生了什么事。
刘娥见慕贵英垂着眼睑不说话,她干着急,“贵英,女人的名声最重要,你要是名声毁了,别说咱家的两个爷们儿,就是满村上下也找不出愿意娶你的男人了。”
威胁她?
慕贵英白了刘娥一眼。
“表婶到底要说什么?”
刘娥愣了一瞬,她没想到千精百灵的慕贵英关键时候掉链子,还问她什么意思,她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
她又对慕贵英挤眉弄眼,“贵英,说实话,村支书在,村民在,他们会给你做主的,就算是再大的官也大不过王法。”
这话更直白了!
村支书看刘娥诱导慕贵英往顾昀掣身上泼脏水,气得骂娘。
“刘娥,你不要太过分,你再胡言乱语,我现在就给乡里的派出所打电话报警。”
刘娥被唬得闭了嘴,只是死死地盯着慕贵英。
慕贵英知道现在这个年代没监控,没录音,没手机,她想诬赖顾昀掣太容易了。
她看向顾昀掣,他眉宇间尽是冷肃,188公分的身型像座山一样给人压迫感。
慕贵英心里想着说辞,她要怎么说才能让顾昀掣放下她想攀附她的顾虑,带她离开刘娥家呢?
若是她说得不好,顾昀掣会心生怨怼,也会让刘娥抓住了错处进而胡搅蛮缠要顾昀掣出钱了事。
那慕贵英就走了之前的老路,最后的结局还是死在偷渡船里。
她捋了一把头发。
“表婶,我性子软不敢害人却也不想冤枉了好人,是....”
顾昀掣却开口制止。
“小慕同志,你想清楚了,再说!”
慕贵英没说出口的话被顾昀掣截住,她拧眉看着眼前帅气提拔的男人,心里不是滋味。
顾昀掣怕她乱说话更怕她纠缠他。
估计,原书中慕贵英奋力爬床给顾昀掣留下了深恶痛绝的印象,在他的思维里慕贵英是说不出好话也做不出好事的人。
想到这,慕贵英长叹了一口气。
她垂眸看着身上披着的白衬衫,她捏紧了手,缓了缓心神。
“是顾团长救了我,他没非礼强暴我。想借机强暴我的是表婶家的傻子大哥。我跑到村支书家里就是来求村支书为我做主的,没成想一进门就晕倒了。”
慕贵英缓了口气,语气不紧不慢。
“顾团长是昨天来村里的,我不知道他借住在村支书家的这间房才闯进来。所以,整件事跟顾团长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昀掣清俊的眉眼松泛了几分,面部神情柔和下来。
他垂眸勾了勾唇角又转过身剔了好事儿的村民一眼,“各位都听清楚了?”
村民频频点头,叫嚷着刘娥不是东西就散了。
回过神的刘娥没想到慕贵英竟然会这么说。当初,得知顾昀掣来接慕贵英去首都,她跟慕贵英商量过让她跟顾昀掣睡到一起,慕贵英可是答应得好好的。
这会儿,慕贵英倒是看着形势变卦改词儿了!
“慕贵英,你个黑心的白眼狼,当初我和你商量给顾团长下药睡一起的时候,你可是满口答应,怎么现在看准了他有心护着你,你就变卦改说法了?”
刘娥要过来撕扯慕贵英却被村支书拦下。
他呵斥,“刘娥,你再闹,我现在就去给乡里的派出所打电话,抓不得你家老大就抓你。”
刘娥听到村支书这么说才讪讪地闭嘴,她恶狠狠地冲慕贵英吐了口吐沫。
“不要脸的东西,你以为你去了首都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笑话!土鸡窝里还能出金凤凰?”
村支书拉着刘娥走,她挣脱着骂娘。
慕贵英反唇相讥,“我当不当的成凤凰就不劳表婶操心了,你有骂我这闲工夫倒不如寻思怎么给傻子治病,从哪儿凑给二哥结婚的钱吧!”
刘娥被气得跳脚。
可村支书的媳妇和村支书都拦着她,往外赶她,她打不到慕贵英。
她气急败坏地对盯着慕贵英看且面色阴冷顾昀掣说,“顾团长,慕贵英不是个好东西,一肚子坏心眼子,你可得擦亮眼睛,别着了她的道儿。”
慕贵英听到刘娥的话咬着嘴唇,她到底有些心虚。
毕竟,她穿过来的时候,顾昀掣已经喝了加药的虎鞭酒,而原书中的慕贵英确实参与了前期谋划。原书中慕贵英是被打了一顿才勉强答应的,不过,她起初不答应的原因是没见过顾昀掣,她不放心这人,她见到顾昀掣本人后,她就被顾昀掣的英俊的长相,挺拔健硕的身材吸引。
说白了,原书中慕贵英当时恋爱脑上头,起了勾引顾昀掣的心思,她才没有及时制止顾昀掣喝下酒。
彼时,慕贵英抬眼觑向顾昀掣。
他面色阴沉,他看她的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冷冰与不耐烦。
慕贵英沉吟片刻,小心翼翼的问,“顾团长,我说我是被毒打一顿才被迫参与给你下药的事,你信吗?”
听到顾昀掣出声留人,刘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他又不想晚上去她家吃饭了?
顾昀掣走过去掏出10元钱塞到村支书的手里。
“这是我这两天打电话的费用。”
村支书客套地推辞,顾昀掣却淡笑着说,“我们有纪律要求,您不能不收。”
刘娥盯着那十块钱,眼睛都放着精光。
在村里,一个月也就二十元钱的收入,即便是县城一个月工资也就是三十到五十元。
这顾昀掣出手就是十元钱,可见家底丰厚。
刘娥仿佛看到她二儿子娶媳妇的钱落在了她的口袋里,她笑得欢喜。
她这副见钱眼开的样子落在顾昀掣眼中,他冷哼一声就走了。
他借住在村支书家的厢房,他要回去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这去县城,再坐火车去省城接白琳去首都。
只是晚上那顿酒,他得去应付一下,权当让他妈妈对慕贵英死心。
晚上,顾昀掣如约而至却没看到慕贵英,倒是看到了慕贵英的丈夫偷偷摸摸地往怀里揣玉米饼子又偷拿了一块小猪蹄。
顾昀掣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傻子笑着说,“我疼媳妇,给我媳妇送去。”
顾昀掣嗤笑,他扫了一眼门口,见端菜的刘娥还没回来。
他将杯中的酒递给了慕贵英的丈夫,“呐,你喝。”
傻子来者不拒,接过去一饮而尽。
顾昀掣面色阴沉,他心想人家夫妻俩如此恩爱,慕贵英的户口也落在了刘家,他妈妈还操什么心?
他拿过对面的空酒杯里则蓄满了白开水。
傻子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他娘刘娥回来,他赶紧躲进了里屋,等过一会儿再去找慕贵英。
刘娥瞪了一眼傻儿子,“别毛手毛脚的。”
她一进门就见顾昀掣自饮自酌,一杯酒已经见底了。
刘娥心里乐开花,愈发的殷勤。
另一边,慕贵英在柴房里苦苦地盯着门,手旁则是一根烧火棍,她打算把傻子敲晕了逃出去。
可是眼见着天蒙蒙的快要黑了,这傻子怎么还不来?
“怎么还不来?”
她正思忖间,就见门被大力地推开。
傻子满脸憋得通红,他笑得格外放荡。
“媳妇我想你了,我来找你了。”
慕贵英一看,傻子的状态特别像中午中了药的顾昀掣。
她腾的一下子起身。
“你喝什么了?”
傻子嘿嘿地笑,“那个顾大官把他的酒给我喝了。”
慕贵英心底猛地沉进了不见底的深渊。
一定是顾昀掣猜到了刘娥的意图,他以为是她和刘娥一道算计他,他恼羞成怒将加了猛料的酒给傻子喝了。
顾昀掣就是要看她自毁清白,就要她生不如死地活在乡下。
想到以后与傻子为伴的生活,慕贵英周身冒出一股恶寒,她看向朝自己走来的傻子,捏紧了烧火棍。
她举起棍子,“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打死你!”
慕贵英不想认命!
可傻子却欲火焚身,他边脱裤子边向慕贵英跑了过来,“媳妇,我要媳妇....”慕贵英抄起棍子向傻子砸去,傻子却握住棍子跟她拉扯。
“救命啊!”
慕贵英嘶哑带着绝望的声音从柴房传了出去。
顾昀掣听到声音,心底一顿。
这个声音尖锐,嘶哑带着恐惧。
他舔了一下嘴唇,心底涌出丝丝不忍。
可是刘娥和慕贵英算计他在先,二人不甘心的又一次设计他,他让慕贵英自食恶果也不过分,更何况她已经和刘娥的儿子领证结婚了,二人是合法夫妻,她也不是黑户,户口自然在刘家,那他也没必要淌这浑水!
顾昀掣镇定地看向无比慌乱的刘娥。
刘娥颤声,“顾团长,我去看看贵英这傻丫头做什么呢!”
顾昀掣眉眼清冷带着冷厉,“刘婶,你听过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句话吗?”
刘娥脸色大变,她慌里慌张地往外走。
不多时,就传来刘娥大声的呼叫声——“来人啊,慕贵英这死丫头杀人了!
慕贵英杀人啦!”
顾昀掣听到声响也坐不住了。
他阔步出去,就见衣衫不整的慕贵英举着一个带血棒子从柴房里跑了出来,她身上带着血,让人分不清那血是她的还是她丈夫的。
顾昀掣没想到她丈夫竟然这么不怜惜她,心中隐隐的发闷。
慕贵英明亮的杏核眼蕴着眼泪,她咬着嘴唇看着袖手旁观的顾昀掣,她眼中尽是委屈和愤恨。
她冷笑了一声,“原来堂堂团长也不过如此,放任一个傻子强暴未满十八的姑娘。”
顾昀掣被慕贵英的话震得愣在原地,他清冷无波的脸上闪过丝丝惊诧。
“你说什么?”
慕贵英现在才相信她在这本书的命格就是衰运连连,即便她是从科技发达的年代穿过来的,她也没办法改变女配的炮灰命运。
但她不想死在这,就算死也要死得体面点。
想到这,慕贵英扔了棍子,转身就往外跑。
“慕贵英,你把话说清楚!”
顾昀掣看着慕贵英跑了出去,他也追了上去。
他没想到慕贵英跑得很快,他一路跟下来发现她往村支书家的方向跑去了,他追了上去就见她又冲进了他借住的厢房。
顾昀掣顿住脚步,他的白衬衫因为胸腔的起伏被挺出了褶皱,他拧眉看着慕贵英,很有几分怨怼。
“慕贵英,你怎么敢?
竟然还想着这些下三烂的手段。”
顾昀掣预判慕贵英会从他的房间冲出来,说他强暴了她,赖上他,进而跟着他去首都。
忽而,他眼前闪过梦中混沌的一幕——慕贵英在村东头寻死觅活的叫嚣是他顾昀掣强暴了她,后来村支书出面让他与慕贵英领证结婚才平息此事。
顾昀掣攥紧了拳头,他英气的脸上满是寒意。
他驻足在那,不打算再追过去,他想看看没有他在场的“强暴”,慕贵英到底要怎么演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慕贵英还未从顾昀掣的房间出来,他等得失去了耐心,决定主动出击。
他顾昀掣好歹是个现役军官,不可能让慕贵英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村姑娘牵着鼻子走。
顾昀掣先发制人去找了村支书,三言两语交代了刚发生的事情。
村支书一听事情经过,拍着大腿在那喊。
“刘娥这个蠢东西,真是作孽啊,贵英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差点被她的傻儿子糟蹋了。”
顾昀掣冷峻英气的面庞有片刻呆滞。
他沉声问,“你说刘娥的儿子是个傻子?”
顾昀掣正襟危坐,端正矜贵,他将茶杯推到慕澄面前,等着她向他发问。
慕贵英对上他的视线才将他看得更仔细了些——顾昀掣看人的眼神清澈而深邃,他的面部轮廓清晰而俊朗,微微弯起的眉毛散发出清冷、凌厉的气息,他的菲薄的嘴唇微微扬着,下颚线都透着矜贵之气,偏偏他身姿挺拔英武,气质内敛端方,即便是简简单单的衬衫也让他穿出了卓尔不凡的味道来。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每一次倒茶,举杯,品茗都那么从容,优雅,让人注目。
可真是个极品啊!
慕贵英初见他在大炕上,再见他不是在逃命就是在逃跑,倒是今天在看了他小半天后脑勺后,终于光明正大的看仔细了顾昀掣这个盛名在外的大帅比。
顾昀掣见慕澄盯着他看,他尴尬轻咳两声又气闷地垂眸。
“你不问就算了。”
话音落,他开始整理碗筷,准备开饭。
慕贵英看到顾昀掣的耳尖泛红,她心想一定是她的眼神太直白让他厌恶了。
“我问!
我想知道我到首都落户时可不可以直接把名字改了?
这样,身份证也可以用新名字。”
顾昀掣抬眸,眼神不解,“你要改名字?”
慕贵英点头。
“嗯,这个名字是刘娥随便给我起的,我不喜欢,我想改个名字。”
不知为何,顾昀掣脑中闪过一个若有似无,很模糊的梦中情景——一个女人歇斯底里地在那哭喊。
“顾昀掣你嫌弃我,你嫌弃我的一切!
你嫌弃我做的饭,我泡的茶,甚至嫌弃我身上的味道,还有我土掉渣的名字,你嫌弃我哪里都比不上白琳。
每次你都羞于向别人提及我,提及我叫什么,难道我的名字是我自己取的吗?”
顾昀掣冷笑,“慕贵英,我嫌弃的是你的名字吗?
你永远看不到你自己的错误。
我嫌弃的....是你这个人!”
————顾昀掣怔然地看着眼前的慕贵英,他觉得很诡异,他怎么会想到这两句话?
他垂眸看向茶杯里打卷的茶叶,他款款道,“名字又不代表一个人,一个代号而已。”
顾昀掣抬眸,“难道你觉得白琳的名字好听,也想叫个好听的名字?”
“跟她没关系,我单纯想改名字。”
慕贵英不愿意提白琳,“我就是想改个自己喜欢的名。”
“白琳的名字中的“琳”本意是美玉,乃宝玉之貌,美丽之象,寓意是美丽、善良、至真至纯。”
顾昀掣说到白琳的名字,他眼中星光闪耀。
他又抬眸,“她也算人如其名,人如其名的意思就是人与名字相匹配,你...”顾昀掣说了半天,他的意思就是人家白琳叫这个名是人如其名,我慕贵英要是取了好听的名字就是德不配位?
顾昀掣他话还没说完,抬眸就见慕贵英变了脸色。
她讪讪地摆手,“顾大哥不用提醒我自己是村姑,上不得台面!
换名字的事,我自己做主自己定。”
慕贵英将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她垂眸整理碗筷,拿起一旁的水壶倒了杯水,“就算我改叫慕阿猫,慕小狗,也只是图我自己乐呵。”
顾昀掣被噎住,他觉得慕贵英倒是挺伶牙俐齿很会给人找不痛快。
他冷嗤,“好,你乐呵就好。”
不多时,菜上来了。
慕贵英安心当干饭人,顾昀掣也有吃饭不说话的习惯。
两人默不作声地吃完了饭。
饭后,顾昀掣将慕贵英送回了招待所,“你没事儿别乱跑,我出去买些东西。”
“我也去,我也要买东西。”
慕贵英没钱,她提出要买的东西不过是纱布和云南白药之类的药,她得去国营商店或者医院。
顾昀掣也知道慕贵英没有钱,只有村支书塞给她的10元钱,她一定是看到县城的姑娘穿着打扮得漂亮,她也想买新衣服穿。
“你想买什么?
我给你买回来。”
慕贵英听到这话应该高兴,但是顾昀掣冰冷审视的眼神让她的高兴又荡然无存了,他是在猜测她要买什么东西,她什么意图?
她冷着脸,“女人的东西,我自己去买,你不懂。”
说完,慕澄径直往前走。
顾昀掣被莫名其妙地甩了通脸子,他冷哼,“这臭脾气!”
到了国营商店。
顾昀掣用粮票买了面包、午餐肉还有罐头、水果则买了苹果,他似乎对国营商店的品种不多而不太满意,他一直拧着眉。
直到走到小商品的柜台,顾昀掣看到一对儿憨态可掬的小瓷猫,小瓷猫身上描着金边,格外好看,他毫不犹豫地花了8元钱现金买了下来。
慕贵英有些咋舌。
按照当时的物价水平,顾昀掣相当于买下了整个供销社的面包,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
连商店的售货员都说,“这是按照配额配过来的,我还以为卖不出去呢,听说是景镇的精品,那边商店卖得好,我们这才进了这一对儿。”
顾昀掣冷硬的眉眼柔和了些许,这让慕贵英猜到这是他送给白琳的礼物,白琳对于顾昀掣来说果然不同。
顾昀掣看着慕贵英拎着布袋子站在那发呆。
他不解地问,“你不是要买衣服?”
顾昀掣将那对儿包好的小瓷猫小心翼翼地放在袋子里,转身又问慕贵英,“我去给你付钱。”
慕贵英愣了一下。
她摆手,“我买完了,走吧!”
顾昀掣看向慕贵英干瘪的袋子,难道她没买新衣服?
慕贵英拎着瘪瘪的袋子询问营业员附近的医院怎么走?
顾昀掣听到她的询问,又想到她说买女人用的东西,他不懂,他尴尬地偏过头,手握紧了网格袋子。
慕贵英回头就看到顾昀掣神思远飘,他耳尖微微泛着淡淡的粉色。
她觑了一眼那袋子中被包裹严实的小瓷猫,再看向那只握紧袋子的手,他手上青筋纹路清晰可见,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一个英武板正的男人因为想到喜欢的女孩而害羞还挺迷人的,可那女孩是白琳,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顾昀掣轻咳一声,“好了吗?”
“嗯,我自己去医院,顾大哥先回招待所吧!”
慕贵英看着他对那对儿小瓷猫那么上心,真怕他跟她再走远一点路,颠碎了!
顾昀掣如蒙大赦,“好,我先回去了。”
话音落,他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慕贵英觉得顾昀掣是个大直男,钢铁直男不会转弯那种。
转而又想,他只是不愿意多为她考虑而已,她可是恶毒女配。
她耸耸肩膀,转身去了医院......
三岁的孩子当然不会记得金条的事情,可慕贵英却记得书里的情节。
书中,慕贵英跟顾昀掣结婚的第二年,刘娥就带着傻子去二人家里闹,是刘娥自己不小心说出‘慕贵英奶奶给刘家的三根金条早就花没了’的话。
当时,慕贵英与刘娥大打出手,刘娥把慕贵英的脸都划伤了,赶回来处理这件事的顾昀掣还带着他喜欢的姑娘白琳。
顾昀掣的工资已经被好吃懒做的慕贵英花完了,是白琳拿出一百元贴补给刘娥了事。
顾昀掣十分感动,他没问一句慕贵英脸上的伤,就送白琳回学校,两人更是浓情蜜意。
刘娥见慕贵英在顾昀掣那一点都不得脸,她还好一顿挖苦慕贵英。
顾昀掣再次离队回家,慕贵英与他大闹了一场,他还是一句安慰没有,他甚至厌恶地对慕贵英冷嘲热讽,最后,他干脆把私人物品搬回了顾家,即便放假休假他也没再回到慕贵英这边,两人的婚姻从此名存实亡。
刘娥来首都要钱的这件事是两人婚姻正式走向破裂的导火索。
回想到这,慕贵英心底生出一股恶寒。
这次她不会再嫁给顾昀掣,但她更不会因为刘娥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成为顾昀掣眼中的累赘,顾家人眼里的粗鄙儿媳,白琳轻蔑眼神中的失败者......慕贵英见刘娥把收过她奶奶金条的事儿提前说出来了,那她必须趁热打铁。
她语气凌厉,“慢着,三根金条,我在你家吃住15年怕是只多不少吧?”
顾昀掣看着气势拉满的慕贵英,他觉得她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愚笨,反而很聪明。
他帮腔,“小慕在村里十五年的生活费用怕是一根金条都花不上。”
慕贵英转身看向顾昀掣,她星眸中带着恳求,像是只示弱的小兔子。
“顾团长,你能帮我写份保证书吗?”
顾昀掣点头,“好,你想写什么?”
慕贵英踮起脚,温润的气息扑在顾昀掣的耳廓上,他猛然挺直了脊背,惊觉耳尖都变得酥麻。
他不适应地一把推开了慕贵英的肩膀,“你说吧,我听得见。”
慕贵英向后退了两步,她觉得顾昀掣莫名其妙。
她是怕刘娥听见好吧?
慕贵英将顾昀掣扯到一边,三言两语交代清楚保证书的内容。
顾昀掣回到车上取了纸笔开始唰唰地写起字来。
刘娥想走却被司机小吴拦着。
不多时,慕贵英和顾昀掣走了过来,她拿过顾昀掣手里的信纸。
“表婶,你在这上面按个手印,我与你之间从此两清。”
刘娥不认字,顾昀掣就念给她听,她听来听去无外乎就是慕贵英的养育之恩以三根金条做了抵偿,以后两人不再有任何关系。
刘娥不肯按手印。
慕贵英冷笑威胁,“既然如此,那你就退还我两根金条。
你家的傻子哥哥早跟我说过还有两根金条放在房顶的篮子里,我也拿下篮子看过了。”
其实,傻子没说过,她也没看过,她是故意诓骗刘娥的。
刘娥脸色一白,在纸上按了手印。
慕贵英也按了手印,顾昀掣补上了她的名字,他还让司机小吴作为见证人签名按手印。
这份保证被慕贵英小心地放进了口袋里。
刘娥偷鸡不成蚀把米,她临走前还骂咧咧地诅咒慕贵英。
“别以为你攀上的顾昀掣就能过上好日子,我搭眼一瞧,你俩就不是一路人。
他看不上你也瞧不起你,你苦日子在后头呢!”
顾昀掣神情尴尬又难看,他抬眸觑了一眼慕贵英,她脸色坦然,像一点都不介意刘娥说的话。
慕贵英嘴角带笑地目送刘娥离开。
刘娥骂咧地往回走,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她差点来个狗吃屎。
慕贵英看到这倒是笑出了声。
她笑声清脆甜美,像串随风扶摆的银铃,听得司机小吴都跟着傻乐,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慕贵英看。
顾昀掣见此,轻咳一声。
“我们走吧,不然赶不上去省城的车了。”
慕贵英拧眉跟了上去,“我们还要去省城?”
顾昀掣转身往回走。
他因走动拉扯到脊背上的伤口,疼得他紧绷下颌,只不咸不淡地应答,“嗯!”
慕贵英捕捉到他皱眉难受的样子,扫了一眼他宽厚的脊背。
她试探地问,“你受伤了?
我们到县城先去医院吧!”
“小伤,不要紧。”
顾昀掣沉声,“省城还有人等我们,我在古城村处理你的事本就耽误了时间,我不想让她久等。”
原来有人在等顾昀掣!
慕贵英不好多说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路上,她看着车外,在想她以后该怎么办?
84年的首都到底如何?
她可以参加大学考试吗?
毕竟,现在的慕贵英的“外壳”可是连小学都没上过的小村姑一枚,可慕贵英的“内里”已经研究生毕业,是个德智体美样样都不错的大好女青年,她可不想因为在这个年代“有学识,没学历”被埋没。
顾昀掣发现从上车后,慕贵英就再没说话。
他回身看了一眼她,她娴静美好地倚着车座椅,看向车窗外。
车窗外是农林风光,她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姑娘,难道她会觉得稀奇吗?
显然不会。
她会不会是因为听到刘娥的叫骂中说他顾昀掣瞧不起她而伤心呢?
想到这,顾昀掣开口询问,“小慕,你渴不渴?”
慕贵英回神,还没等开口,就见司机小吴递过来一个军绿色的水壶。
“小慕姑娘,我妈给我冲的糖水,壶也是新的,你喝吧!”
慕贵英不好意思地接过水壶。
“谢谢,我现在还不渴。”
她将水壶放在一边,抬眸看向顾昀掣,他表情有些难看。
顾昀掣又问,“那你饿不饿?”
又不等慕贵英回答,小吴又递过来一个黄纸包。
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往慕贵英的方向送,“我妈给我买的面包,饿了你就吃这个。”
慕贵英觉得这司机师傅人还怪好的嘞!
她又笑呵呵地接过放在一边,“我早上吃了饭,我也不饿,先放着吧,谢谢你小吴师傅。”
司机小吴笑呵呵的,很得意的样子。
顾昀掣冷哼一声转了过去。
慕贵英觉得顾昀掣有些莫名其妙的,别人给她吃的,喝的,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小吴则不以为然地问顾昀掣。
“顾团长,你去省城是公干吗?”
“不是,是接我爸战友的女儿,跟我一道回去。”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