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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躺棺材,苏医生她怂又帅苏灵雪苏婉儿结局+番外

锁青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后面的人大失所望,纷纷不满地嘟囔。“这才多久啊就都卖完了。”“就是,我可是特意把地里的活放下了来买的。”“余家不是最大的粮食铺子么?怎么一下子就卖完了。”无论后面的客人怎么抱怨,苏灵雪都只讪笑着道歉,一一送走客人。直到看到站在人群外满脸怒气的余老夫人和余子城。余老夫人没好气地指着苏灵雪的鼻子骂:“你是不是故意的?明明店里还有这么多粮食,你却不卖给那些客人,你这是要断我们余家的财路!”苏灵雪举起手,做发誓状。“天地良心,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铺子好,昨日江南水灾,粮食一时半会运不过来,如果今日都把粮食卖完了,那店里几日都开不了门。那样百姓们便会怀疑我们余家粮铺除了问题。”苏灵雪认真地看着余老夫人和余子城,“娘,大伯,我们都不是只做一天生意...

主角:苏灵雪苏婉儿   更新:2025-01-15 14: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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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灵雪苏婉儿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躺棺材,苏医生她怂又帅苏灵雪苏婉儿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锁青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后面的人大失所望,纷纷不满地嘟囔。“这才多久啊就都卖完了。”“就是,我可是特意把地里的活放下了来买的。”“余家不是最大的粮食铺子么?怎么一下子就卖完了。”无论后面的客人怎么抱怨,苏灵雪都只讪笑着道歉,一一送走客人。直到看到站在人群外满脸怒气的余老夫人和余子城。余老夫人没好气地指着苏灵雪的鼻子骂:“你是不是故意的?明明店里还有这么多粮食,你却不卖给那些客人,你这是要断我们余家的财路!”苏灵雪举起手,做发誓状。“天地良心,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铺子好,昨日江南水灾,粮食一时半会运不过来,如果今日都把粮食卖完了,那店里几日都开不了门。那样百姓们便会怀疑我们余家粮铺除了问题。”苏灵雪认真地看着余老夫人和余子城,“娘,大伯,我们都不是只做一天生意...

《开局躺棺材,苏医生她怂又帅苏灵雪苏婉儿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后面的人大失所望,纷纷不满地嘟囔。
“这才多久啊就都卖完了。”
“就是,我可是特意把地里的活放下了来买的。”
“余家不是最大的粮食铺子么?怎么一下子就卖完了。”
无论后面的客人怎么抱怨,苏灵雪都只讪笑着道歉,一一送走客人。
直到看到站在人群外满脸怒气的余老夫人和余子城。
余老夫人没好气地指着苏灵雪的鼻子骂:“你是不是故意的?明明店里还有这么多粮食,你却不卖给那些客人,你这是要断我们余家的财路!”
苏灵雪举起手,做发誓状。
“天地良心,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铺子好,昨日江南水灾,粮食一时半会运不过来,如果今日都把粮食卖完了,那店里几日都开不了门。那样百姓们便会怀疑我们余家粮铺除了问题。”
苏灵雪认真地看着余老夫人和余子城,“娘,大伯,我们都不是只做一天生意的人,所以我们得把目光放长远些。宁可每日少卖些,保证这几日都能开张,也好过关门歇业好。”
余老夫人不得不承认,苏灵雪是会管账的。
但她不想直接夸赞苏灵雪,反而转头夸奖起余子城。
“我儿就是好眼光,若不是你想到找苏灵雪来管账,店里岂能有这么大的收益。”
苏灵雪:exo me?
苏灵雪: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场面跟余子城毫无关系,怎么什么好事都是他的!这余老太别是个太子妈。
最后一位客人离开后,余老夫人立刻命人把今天的账理清了
店里唯一会算数的伙计花了半个时辰算出来,发现今日卖出的粮食抵得上往日三五日卖出的粮食总数。
苏灵雪冲萧瑾挑眉,这下余老夫人总没话说了吧。
余老夫人果然沉吟片刻,但转头就夸起自己的儿子。
“儿啊,你真适合做生意,知人善用,咱们做生意就得这样。”
余子城一怔,他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捞一句夸奖,连忙接过母亲的话。
“都是娘耳濡目染教得好。”
虽然她的努力没被看见,但苏灵雪并不气馁。
反正自己是块金子,到哪都会发光的!
她趁机钻到余老夫人面前,“娘,通过今日一天,我发现店铺的管理存在一些错处,您看看我说得对不对。”
余老夫人本不想听,但方才粮食售卖一空的场面着实让她有些惊讶,她便想听听苏灵雪到底还有什么见解。
“我发现店里的伙计虽然多,但是每个人并未划分清楚职责,便导致一件事有三五个人同时做,但有的事可能没一个人去做。”
“就好比说这些粮食陈列吧,起先没人想到要把粮食一一摆放好陈列给客人看,这让客人如何知道我们售卖的粮食品质如何?价格如何?谁会想要来买。”
“还有就是库房管理也十分混乱,有的粮食入库三五日了都没登记入册。”
余老夫人面无表情,心里却十分惊讶。
苏灵雪才接管店铺一日就把铺子长久以来存在的问题一阵见血地提出来。
说完,苏灵雪期待地看着余老夫人,“娘,你再给我间铺子管,我保证能给你管得井井有条,扭亏为盈!“
就余家这个经营方式,她不信还有店铺营收为正。
余老夫人眼睛一斜,“我们家可没有不挣钱的铺子,你休想染指。”
苏灵雪心里撇嘴,死装!
不过......
余老夫人还真有些心动了。
几年前她为了扩大余家的生意,特意买了几个胭脂铺和绸缎庄想试试水,谁知时至今日还在亏损。
“粮食铺是不可能给你管的,倒是有个胭脂铺可以给你管。不过你必须挣到钱,一个月内将账填平做正,否则你别再想管余家的铺子。”
“没问题!”
苏灵雪一口答应,只要有机会,哪怕是个小摊子她都开起来。
余老夫人见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心里存疑,但是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只能且看她怎么做了。
“来人,回府。”
余老夫人先走出店里,余子城正要跟上,却被苏灵雪拉住。
“大伯,你等等!”
“嗯?又有何事!”
余子城斜眼看她,苏灵雪立刻凑到他耳边说:“你别忘了,等这个月店里拿了分成分我些,我不要多,两成便好!全部给我换成金子,我不要银票。”
金银是天然的货币,揣着银票太不安全,倒不如打成金子,可以揣着四处走。
余子城嫌弃地看着她,“你掉钱眼里了么。”
“我一个寡妇,又没地儿赚钱,只能靠替你打理商铺挣点钱,我也不容易啊。”
苏灵雪低下头,假装抹眼泪。
“得得得,我知道了,回头就让人给你送过去。”余子城见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连忙制止苏灵雪装哭。
苏灵雪顿时喜笑颜开,对余子城一鞠躬。
“多谢大伯。”
余子城心里骂骂咧咧地走了,苏灵雪也转身吩咐其他人把店铺收一收,准备闭店,今日每人多发五十文‘加班费’。
她没注意到,林芳如正在街对面死死地盯着她。
从苏灵雪靠在余子城耳边讲话那一刻,她就恨不得冲上前拽着她的头发厮打。
光天化日和丈夫的哥哥凑这么近,这苏灵雪心里还有一点羞耻么?!
林芳如细长的指甲抠着手上的肌肤,留下长长的指痕,她却不觉得痛,只恨不能划在苏灵雪脸上。
她一定要给苏灵雪点颜色瞧瞧,好让苏灵雪离她男人远一点!
林芳如悄无声息地回到府里,余老夫人和余子城都因为今日店铺营收不错而开心,余老夫人更是给了余子城一笔钱让他出去花天酒地。
余子城捧着钱,连连对余老夫人点头。
“娘,儿子今后一定好好打理店铺,替您分忧。”
有他这句话,余老夫人做什么都值了。
“好,你能这么想最好,铺子里的事情你多上上心,将来这铺子还不是要交到你手里的。”
无论余老夫人说什么,余子城都一一应下,转头就拿着钱去喝花酒了。
林芳如恨得牙痒痒,拿了钱不知道给自己的夫人花,转头就想给外面的野女人花。

家丁尿了裤子,蹬着腿逃离,随之余家的院落里爆发出喊破喉咙的叫声,“老夫人,不好了,苏灵雪,苏灵雪回来报仇了!”
苏灵雪额角冷汗,这天还没黑呢,哪有鬼魂青天白日寻仇的。
她站在府门前,保镖似的萧瑾自然而然拉低了周身气压。
在余府门外,不少老百姓围拢过来,毕竟苏灵雪一袭红衣太扎眼,家丁那声吼也八卦十足。
吃瓜是华夏民族的兴趣爱好,不分古今。
很快,府里来了人。
发丝花白的老妇人,着着黑灰色长衣,绣菊的花纹,手里捏着串碧玉佛珠,在婢女的搀扶下,仓皇不已。
她小碎步走得急,嵌着红玛瑙的抹额下,一张老脸褶皱层层,犹如一颗干瘪腐朽的老南瓜。
看到苏灵雪,她停下步子,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苏灵雪服下断肠草没死也就算了,还逃出了墓室。
“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还敢回来,胆子肥了你!”
家丁瑟瑟发抖,老妇怒喝,“出息,她还喘气,是个活的,抓!”
好容易给儿子找了个媳妇同葬,要不是看苏灵雪这傻丫头样貌娇俏,一颗米粒子也不赏给她。
好吃好喝养了两月,就为了出殡拜堂,怎能让儿子孑然一身入地府?
苏灵雪之所以没进府门,就是等着这一出。
她战略性的后退,剑柄不出意外地抵在了她后背脊梁。
四五个家丁提着棍子,拖着斧头,挽着麻绳冲她来。
“大哥,看你的了。”苏灵雪心脏怦怦乱跳,连压低的声音都在抖。
天知道,她以前经历过最大的矛盾,就是跟患者家属讨价还价。
初来乍到的,就兵刃相见,到底是社会的悲哀,还是人性的扭曲?
野蛮的家仆近在咫尺,苏灵雪强装镇定,豁然间,刀光剑影,惨叫四起——
苏灵雪甚至没看清萧瑾的动作,行云流水,家仆通通倒飞出去。
“你,你是何人!”
比苏灵雪还惊讶的,是余老夫人。
她挂着佛珠的手形如枯槁,颤巍巍地指着冷煞的萧瑾,已面如菜色。
看家仆吃痛的在地上打滚,苏灵雪再扫过身边的萧瑾,他笔挺如松,还是之前的冷傲姿态。
她回过神来,无异于吃了颗定心丸。
“这位是我的护卫,有意见吗?”苏灵雪挺起胸脯,腰杆子支棱起来,“您这是要把我抓哪去啊?娘?”
一声‘娘’,恶心了老夫人,苏灵雪自己也不好受。
果然,余老夫人脸色一沉,“谁是你娘,你也配?”
苏灵雪不慌不忙,“您且说说,我是不是与你的幺儿成了亲?”
苏灵雪此话一出,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哗然一片。
都知道余家二公子是个病秧子,常年药不离口,卧病在床。
这谁家姑娘年纪轻轻,想不通嫁给他,这不还穿着大红衣裳呢,就成了寡妇。
不等老夫人否认,苏灵雪接着说道,“您让我跟死人成了婚,这余家上上下下可亲眼瞧着呢!”
余府做着全城的米粮生意,可以说是扼住老百姓的咽喉。
这些年,余府的人没少仗着余家势力横行霸道,前面蝗灾,余家商行不救济百姓也就算了,竟上调价格,不知道害得多少人饿死!
余家作恶多端,有人便讽刺道,“怎么成个亲还偷偷摸摸的,人都死了,这不白白祸害人家小姑娘么?”
余老夫人面色变了又变,呵斥道“闭嘴!她是跟我儿成了亲,那又如何,我看你们是吃饱了,闲的!”
色厉内荏,余老夫人三步并作两步,风风火火到府门前挥手,“散了,都散了!”
苏灵雪看得出她装腔作势,分明就是怕人知晓。
看穿余老夫人,苏灵雪轻然一笑,“真是遗憾,相公命薄,往后,只能是我代相公孝敬您老人家了。”
说着苏灵雪扬着下巴就往里走,被余老夫人抬手阻挡——
“你想做什么?谁要你敬孝道?”
苏灵雪什么身份,就是个捡来的野丫头,若非殉葬,哪有资格踏足余府门槛?
这余老夫人压根没把苏灵雪当人,苏灵雪也不惯着,她笑眯眯反问老太太,“既是成了亲,我不住在余府,莫不是住坟头?”
余老夫人一惊,这苏灵雪是在点她呐!
据云熙朝律法,谋害之罪,是要杀头的。
饶是余家和县衙关系匪浅,恐怕也要花大价钱才能免去牢狱之灾。
先前的苏灵雪唯唯诺诺,在余府上大气不敢出,任她揉捏。
怎地从墓子里爬出来,不仅身边多了个武艺高强的护卫,且聪明伶俐了不少。
余老夫人惊骇之下,哑口无言。
苏灵雪冷哼,大摇大摆地绕过了老夫人,器宇轩昂进入余家。
余府在荣德县那是一等一的富贵,穿过正门到外仪门,再绕过回廊,途经西角门方至二院。
沿途无不是绿草萋萋,花团锦簇,无疑是负有盛名的工匠设计而成。
二院刚死了主子,这不还院前还布着挽幛,悬着丧花。
苏灵雪伫立院门前,脑海里的记忆与此时此景重叠,女子着喜服,哭喊着,泪流满面,抵死不从与棺椁中的尸首成亲。
他们按着她的头,攫着她胳膊,马鞭狠狠的往她后背抽。
一场暴行下,喜结连理。
家丁掐着她的面颊,灌进了苦涩的断肠草汤药。
经历这一切的并非当下的苏灵雪,可她却身同感受般,恶寒难忍。
苏灵雪巴掌大的脸皱得像个苦瓜,萧瑾垂眸,墨瞳眼底滑过一丝戏虐,“怎么,怕了?”
在他眼里,苏灵雪胆小如鼠,将才府门前无所畏惧的表现,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萧瑾的话打散了苏灵雪恐怖的回忆,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望了望萧瑾,“有大哥坐镇,有什么好怕的。”
她是板着脸带着几分怨怼说出口的,心下苦啊!
萧瑾的剑若是不架在她脖子上,这狼窝,她是打死也不会回来。
苏灵雪欲哭无泪,她进门时,余老夫人不做阻拦,可那老不死的,怎么会放过她!
心沉似压了颗秤砣,苏灵雪颓然往二院里走——
岂止,刚走两步,一盆馊臭的冷水就朝着她泼了过来。

苏灵雪醒来的时候,人在棺材里。
为什么说是棺材,因为四面方方正正,周围黑漆抹乌,她还听到有人催促着。
“手脚快些,我儿刚断了气,赶紧把她送入墓葬,别叫我儿黄泉之下等着急了。”
什么年代了,还实行土葬呢?
况且她还没死呢!
苏灵雪猛敲棺木,“放我出去!搞什么,配阴婚呐,犯法的知不知道!”
她的叫喊威胁,半点不起作用,反而听外头的妇人厉声呵斥,“真是命贱,服下断肠草也没死透!我们家收留你多时,是该回报的时候!”
收留什么?
苏灵雪从小品学兼优,考上名牌大学,自己开了家心理工作室,去接客户的时候,出了场车祸。
她还没搞清楚状况,身体就跟着悬空,显然是有人抬起了棺材。
苏灵雪在棺材里颠来倒去,磕了脑袋磕了手脚。
这么晕头转向间,脑子里涌现出了不属于她的记忆。
苏灵雪,一个流浪乞儿。
余府救她,却安排她成了余家二公子尸体成了亲,让她陪葬!
活生生的人,灌下断肠草,穿好寿衣就塞棺材里,要埋入黄土之下。
乞儿苏灵雪,一辈子颠沛流离,东躲西藏,好不容易吃上口热乎的,竟是断头饭!
这不是摆明欺负她孤苦无依么!
苏灵雪理清来龙去脉,只听“咚”的一声,她就着沉重的棺材落地了。
“放我出去!老婆子,你就不怕遭天谴吗?你儿子短命,何必滥杀无辜!”
苏灵雪歇斯底里怒吼,却听妇人冷讽道,“就你这卑贱的身份,陪葬都算看得起你!”
妇人说罢,命令抬棺人,“封土!”
刺啦,唰啦。
是泥土铲起又洒下的声音。
伸手不见五指的狭窄空间里,苏灵雪能想象到,幽冷的墓室外,正有人堵住出口。
草菅人命!
黑心烂肝!
余家乃是荣德县上米粮商行之家,富贵至极,想杀了苏灵雪这种无家可归的人,好比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苏灵雪起初还叫嚷着,可渐渐的,音调渐弱。
不为其他,只因她发觉,棺材板上方,有一道微弱的亮光。
不知是抬棺人不小心抖松了,还是这棺盖本就不牢实。
余夫人痛失爱子,是铁了心要给儿子安排个陪葬品到阴间伺候。
苏灵雪暗暗捏了一把冷汗,静静等着外头没了动静,这道缝隙,也许就是她唯一生的希望。
她呼吸绵长,精神紧绷。
头顶的光亮愈发暗淡,如渐入地平线的残阳。
最终彻底的湮灭。
苏灵雪又等待了十多分钟,竖起的耳朵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这才抬高双手,抵着棺材板。
棺材板很重,她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开了些。
“咕吱,咕吱。”
好在一点一点的挪,缝隙越来越宽。
苏灵雪虚汗淋漓,手臂酸疼,撑坐起来探出了头。
“嘭”
隔壁墓室里传来一声巨响,吓得苏灵雪骤然一抖。
怎么回事?
她的倒霉相公不是死了吗?
诈尸?
做为心理学研究生,苏灵雪是绝不相信神神鬼鬼,属于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诡异的是,她屏息凝神,听到的居然是脚步声。
对方步伐很慢,很沉重。
因为空间密闭,所以声音格外清晰。
苏灵雪毛骨悚然,浑身汗毛倒竖。
她眼前闪过无数恐怖的画面,犹豫着是躺进棺材里装死,还是一探究竟。
黑黢黢的环境下,她似乎看到有一道影子从她所在的耳室前掠过。
“扑哧,扑哧。”
像是老鼠有老鼠在打洞,苏灵雪心里绷紧了一根弦。
她蹑手蹑脚爬起,战战兢兢地翻出棺材,偷感很重地朝着声源走去。
苏灵雪看到的,是一个高大的背影,正用东西刨着堵塞的墓道。
难不成余家二公子真活过来了?
苏灵雪怀疑着,突然那人动作一顿回头,警惕的问道,“谁?”
他声色暗哑,口吻凌厉。
苏灵雪只不过是乞儿,在灵堂同余家二公子的棺木成亲,连二公子面都没见过。
此时分不清什么情况,她抬起手做投降状,“我,是我,你的鬼妻子。”
苏灵雪讪笑着靠近,跟着大哥有肉吃,大哥挖土打工仔,她正好一并逃出生天。
苏灵雪算得明明白白,岂料,正当她靠近男子两三步远的距离时——
男子手中掘泥巴神器,蓦然扬起,笔直的抵在苏灵雪眉心。
寒光瑟瑟,赫然是一把剑。
苏灵雪僵直。
男子幽冷的眸子在暗地里泛着冰冷光华:“自己相公不识得?”
苏灵雪呼吸骤停。
他不是余家二公子!
那他是谁?
苏灵雪没想到,自己给死人配阴婚,另一副棺木里还藏着个喘气的。
这人给苏灵雪的感觉阴翳冷傲,出手果决,她看过这类病人,无不是反人性的嗜血份子。
跟这种人来硬的,无异于火上浇油,强行找死。
一瞬之间,苏灵雪想了很多。
下一秒,她当机立断,“扑通”一跪,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位侠士,我也是受害者,这余家丧心病狂,非要我殉葬啊,侠士行行好,给条活路!”
为求生,膝盖骨软不妨事。
苏灵雪能白手起家,完全是能屈能伸。
再加上社会变态越来越多,明哲保身方万全之策。
男子全然没料到苏灵雪跪得如此迅速,他握剑的手微微一颤,听她哭得撕心裂肺,惨绝人寰,常年铁血的心也起了一丝恻隐。
但心软只一刹那,划过一丝柔色的眸子更添冷煞,“你既是知我藏匿棺中,就必死无疑!”
言语间,剑尖直捣苏灵雪眉心,狠辣决绝。
苏灵雪呜呼哀哉,求饶没用,这厮怕是个刽子手吧!
她心凉了半截——
忽而,男子气血逆流,一口鲜血涌到喉头,溢出嘴角。
他高挑的身形连连后退,倚靠着挖了一半的墓室甬道。
手中利剑垂下,当做了拐杖拄着。
而他另一只手,捂着心口,指尖紧扣衣襟。
苏灵雪虽看不清他的模样神情,但听他压抑的闷哼,以及动作,不难猜测出,此人有伤或有病,就是装腔作势的纸老虎!
“侠士?公子?兄台?”
苏灵雪变着法试探,眉心温热的血迹淌过眼窝。

“当心!”
萧瑾低声提醒,苏灵雪呆若木鸡,下一秒,人就已经被男人压在怀里。
他脚步连轴辗转,瞬秒之间,躲闪开来。
哗啦——
一盆水尽数泼洒在地,不沾苏灵雪分毫。
苏灵雪紧张地揪着男子墨黑的衣裳,依稀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萧瑾身形高大,大手扶着她的腰,有种护犊子的老爹保护小闺女的感观。
苏灵雪心惊肉跳,瞪着俩铜锣眼扭头看泼水的始作俑者。
那是个穿浅褐色窄袖短衫的婢女,梳着单螺髻,一根筷子插入发间,面目青涩,约莫十五六的样子。
彼时,她粗糙的手端着木盆,一双小小的绿豆眼里,似有怨毒浸润。
原主来了余府两月,府中认识的人不多,恰好,这婢女是其一,巧绣!
巧绣手里的盆‘吧嗒’落下,双手叠交在前,恭顺的欠身行礼,“二夫人恕罪,奴婢乃无心之失。”
她请饶时,偷偷望了眼苏灵雪,由下而上,眼眶里眼白居多。
苏灵雪顿时明悟,什么无心之失,根本就是蓄图之。
可印象中,巧绣对她格外好。
余老夫人口中的救济,不过是给口饭吃,赏个遮风避雨的下人房住。
但巧绣会拿二院的点心塞到她手里,感染了风寒,还买了药,熬制好,亲手喂她喝下。
怎么,她没死,再回余家,巧绣就脏水伺候?
苏灵雪没急着戳穿,她温温一笑,灿若骄阳,“你我之间谈何过错。”
她松开了揪着萧瑾衣裳的手,略有些尴尬。
萧瑾面不改色,只是幽深的眼,如鹰隼般锁定着巧绣。
苏灵雪走上前,将巧绣扶,“收拾一间屋子,日后我就住在这了。”
巧绣眼骨碌一转,避开苏灵雪的目光,垂眉低首,诺诺地应声,“奴婢遵命。”
苏灵雪目送巧绣走远,萧瑾手中的剑推出七寸,铁着冷脸道,“养虎为患。”
他也察觉巧绣心思叵测。
苏灵雪看了他一眼,无言。
最大的虎不就在身边么?
随时随地,意图了结她的小命。
巧绣是行为举止蹊跷,但手脚倒是麻利,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收拾好了客房。
前庭的厢房,坐北朝南那间是余家二公子生前的住所,苏灵雪不愿去招惹那晦气,一想到夜晚入睡的床榻,余家二公子躺了十多年就膈应人。
她没什么像样的衣裳在府上,穿喜服又别扭,便叫巧绣给了一套她自己的。
棉麻的料子,灰缬印花,朴质,粗糙,胜在舒适。
换上衣裳,苏灵雪就往椅子上一坐,自顾自的倒了杯水,她留了个心眼,推给到了桌子边,笑看萧瑾,“大哥,渴了吧,喝口水润润喉。”
萧瑾看她皮笑肉不笑,明灿灿的眸子,看不出丝毫城府。
“没毒。”
他环抱着双手,一板一眼点破苏灵雪的小心思。
苏灵雪不觉窘迫,又取出个杯子来,“大哥瞧您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利用你,一派赤诚,天地可鉴。”
萧瑾凤目沉了沉,这丫头心眼子不少,照理说不会被人活活做了阴婚才对。
疑惑在心底打了个来回,他转身出门,“夜里当心着点。”
苏灵雪端起白陶的小杯凑到唇边,抿了抿水,点了点头,心里却敲响了另一番算盘。
夜。
起了风。
余府外挂着的吊唁灯笼摇曳得厉害。
主母房中,余老夫人沟壑纵横的脸垮着,伺候身边的丫鬟桂香掌了灯,小心翼翼的剪着灯芯,“老夫人,二公子的墓已重修,人也都召集齐全了。”
余老夫人正泡着脚,想起苏灵雪回府时不知好歹的样子,窝一肚子的火。
她身旁的护卫到底什么身份,一个沿街乞讨的死丫头,哪搬来的救兵?
余老夫人想不通,也不屑再深究。
她晦涩的乜眼,捏着手中莹润的佛珠,狠厉的吩咐桂香,“杀了。”
苏灵雪那贱蹄子既然敢回来,就让她有来无回。
纵使她身旁的护卫再能耐,莫不是以一敌百不成?
苏灵雪堂而皇之的去往二院,她便让桂香找来了余铺商行所有的伙计,必将苏灵雪灭口,连她的护卫一并挫骨扬灰!
呼啦啦的风拂过,二院里的杨柳树枝条群魔乱舞一般。
苏灵雪早早就沐浴躺下,却睁着俩黑曜石般的大眼睛,一丝丝睡意也无。
余家吃了哑巴亏,老夫人竟不闻不问,过于诡异。
苏灵雪在等,等的不是老夫人找茬。
静悄悄的夜,她缓缓坐起,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蹬上绣了梅花的红色布鞋。
偷偷摸摸的苏灵雪走出里屋,在门口附耳倾听。
萧瑾一直守在门外,想必应该睡着了吧。
苏灵雪壮着胆子拉开门,一只眼睛透过门缝往外瞄。
黑衣男倚着朱红的柱子席地而坐,手揣宝剑,单腿随意舒展,另一条腿屈起,他侧脸在屋檐下烛光中极其深刻,阖上双目,长睫投下来一片阴影。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等老夫人嘎了她入土,还是等萧瑾将她当做废棋后杀之?
成年人不做选择,我命由我不由天!
苏灵雪屏住呼吸,将房门大开,踮着脚尖勾腰驼背,犹如夜行中的狗狗祟祟。
然而,苏灵雪迈下台阶,背后冷凜的眼就已不偏不倚的凝视着她。
萧瑾薄唇紧抿,缄默无声,只是耳廓微动。
苏灵雪浑然不觉,她甚至未曾回头看一眼。
入睡前,她将‘陪嫁’的金钗,珠串,皆收拾起来兜在怀中,趁着夜深人静,离开余府,凭着她白手起家的经历,又拥有一技之长,还怕在古代活不下去?
刚开始她还谨慎小心,度过一半的院子,她脚步越来越快,仿佛不远处那道院门,就是通往极乐世界的入口。
她迫不及待跑过去,手还没碰到院门呢,突然有人踹上门扉——
轰隆一声。
门塌了。
苏灵雪呆愣当场,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彪头大汉。
苏灵雪瞪大眼,脖子微微前倾,不敢置信,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这么多人,少说有七八十个,这是......

道长在前开路,余老夫人紧随其后。
道长问:“此处是何地?”
余老夫人连忙回答,“这是犬儿的住所,不过他......已经过世了。”
提起小儿子,余老夫人还是难以避免地伤感起来。
“我的小儿子若是在,现在府里绝对不是这般光景。”
这话林芳如听着可不高兴了,听老夫人这语气,像是想儿子想得紧,全然忘了平日都是她这个大儿媳妇在操持着余家。
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林芳如压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表情写在脸上。
道长掐了掐手指,做惊恐状。
“不妙!那脏东西就在里面!”
说着,道长就要去开门,不想苏灵雪先从里面打开了房门。
“你们要干什么啊?!”
苏灵雪立刻关上门,一副很担心有人进去的模样,讪笑着说:“娘,这是你请来做法事的道长么?为何不去前厅议事,反而上了我这小院来了?还是去前厅吧,我这儿挤得很。”
苏灵雪一个劲地往外赶人,任谁看都感觉到她房里必定有些东西!
江嬷嬷一看苏灵雪的反回便猜中几分,不由分说地就要上前拉走苏灵雪。
“二少奶奶,您让道长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不行——不能进去——”
苏灵雪的表情拿捏着恰到好处的着急和心虚,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骗了。
江嬷嬷还想把苏灵雪拉到更远的地方,没想到被苏灵雪一下推开,眼睁睁地看着她握住巧绣的手。
“巧绣,你快来帮着我啊!”
刚从小厨房回来巧绣恨不得自己此刻能隐身。
但无奈被苏灵雪紧紧抓住,她就拼了命地推开苏灵雪的手。
然而挣扎间,不小心被苏灵雪的指甲划上了手背,露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一直冷眼旁观的林芳如忽然觉得不对,苏灵雪为什么会这么抗拒让他们进去搜,会不会是已经发现了端倪?
那就更不能留着她,必须快刀斩乱麻,先把这件事推到她身上,之后再慢慢折磨她。
林芳如压低声音,故弄玄虚地对余老夫人说:“娘,弟妹为何这么慌张,弟弟不是都......”
“哼,她就是心里有鬼。”余老夫人抱着胳膊冷哼,更加坚定了她必须要进去的决心。
“老夫人,只怕她房里不是男人,便是诅咒的东西。”
林芳如长叹一口气,“弟妹也真是太过分了,无论怎么说,您这个婆母还在世,她怎么可能不顾人伦行诅咒之事。若她能安分些,二弟也不至于这么早就死了。”
小儿子的死一直是余老夫人心里的痛处,听到林芳如这么说,余老夫人的火气已经直冲脑门。
“来人,把苏灵雪给我绑起来!其余的人去她房里仔仔细细,一处都不能放过,必须找出东西来。”
“是!”
苏灵雪拼命挣扎,“我是二少奶奶,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哼,你算个劳什子二少奶奶。”林芳如大声奚落她,“你连二少爷的面都没见过,你好意思么。”
好意思,当然好意思了。
苏灵雪见他们都上钩了,心里笑话不已,但面上还在故意放声挣扎。
“这是我的卧房,我不许你们任何人进去!都给我滚出来!”
苏灵雪才刚表演完一波,安置好巫毒娃娃后赶回来的萧瑾忽然从天而降,挡在苏灵雪和余家下人面前。
苏灵雪揉着胳膊,语带不自觉地撒娇和抱怨。
“你再晚点出现,我的胳膊要被他们拧下来了!”
萧瑾扫一眼那些下人的脸,仅仅是眼神就已经足够有震慑力。
“有我在,谁敢动你!”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敢乱动。
只有苏灵雪在心里鼓掌,很棒!
萧瑾这个人虽然冷冷的,但是关键时刻胳膊肘还是知道往哪拐的。
林芳如见萧瑾回来,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行,这件事不能再拖,否则今日真要被他们打哈哈蒙混过去了。
“娘,我们可不能忘了正事。”
余老夫人如梦初醒,“对,来人,给我进去搜!”
“谁敢来?”
萧瑾抱着剑,站在苏灵雪卧房门前,如同阎王一般吓人。
下人们互相交换眼神,没人敢真的上前。
就在他们要因为萧瑾的震慑放弃时,苏灵雪忽然扯了扯萧瑾的衣袖。
萧瑾马上明白她的意思——屋内她已做了完全部署,让他们直接进去搜。
萧瑾松了松脸色,侧身让道。
“你们进去可以,不过必须在我眼皮子底下找。”
萧瑾的话正合苏灵雪的心意,虽然床底下的巫毒娃娃找到了,但保不准一会儿有人偷偷再塞一个到她床底下。
那才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萧瑾带着人进去,冷眼看着他们搜查苏灵雪的房间。
他们搜得十分仔细,连每件衣服都要翻开摸一摸,生怕衣袖里藏了个什么。
门外,苏灵雪还在跟道长对峙。
“既然你是道长,为何不直接算出我房里的东西是什么?”
道长掌心一合,“那是天机,不可泄露。”
呸,明明就是个托,还假装什么泄露天机。
苏灵雪抱着手嗤笑地盯着他。
道长被苏灵雪的眼神看得倍感侮辱,气急败坏地说:“整个余家内只有你这妖气冲天,必定是你在房中施行邪术,多行不义必自毙,劝你自己先认罪吧。”
苏灵雪觉得道长现在模样好笑极了,但也不好这么快拆穿对方。
“道长,你能对你说的话负责么。”
“当然。”道长想也不想地点头,为自己找了个绝佳的借口,“修行之人最忌讳的就是说谎。“
苏灵雪暗暗点头,这道长真是弹性修行。
不能说谎,却可以和林芳如联合起来做局。
既然如此,那就我不客气了。
苏灵雪跨前一步,语气坚定:“道长如此决绝,就不知道敢不敢当天立誓,你心无杂念,没有造过一句假话!倘若有违背的话,愿遭天谴雷轰,修行的路永陷泥淖,一辈子也登不上大道之门。”
“也不必如此!”道长闻言,连忙摆手拒绝,自己虽已暗中与林芳如合谋算计苏灵雪,却也不愿将自己修行的路全部赌上。
要是真的出意外,他以后还怎么在这行混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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