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5月29日,阴天。
好疼,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好想女儿。
我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很困很困,但我的身体疼得让我根本无法入睡。
药店里买的止疼药好像对我的病情一点也不管作用。
我的前买止疼药花光了,连三百五十块一个月的房租也付不起,今天捡瓶子回出租屋,房东大爷把我前些天捡的瓶子全放在门口。
谢谢他了,欠他两天房租,也没有把我的瓶子扔掉还整齐的放在门口等我回来拿。
他是个好人,我也不能死在人家这里,让他感觉晦气。
今天是我们一家人给各自规定的团聚日,往年不管多忙都要抽出时间一家三口一起吃饭的。
好想见见她,像往年一样给她买新鞋子,买一个不大的草莓生日蛋糕。
可是我真的没有钱了,捡到的这些瓶子换来的钱总共也只有十七块八毛,连一斤草莓都买不起。
我还是不要去打扰小雅。
本以为今天不能听到女儿的声音,但她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里她说,“妈妈我好想你,今天是我们一家人的团聚日,我旷课跑回家以为你会出现,像以前一样给我买草莓生日蛋糕。”
“你在听我说话的,对不对?
你在哪我要去找你!”
“我不要你嫁人,你回来好不好?”
好些天没有听到女儿的声音了。
我哽咽的咬住嘴唇,眼眶上全是泪珠,就算嘴唇被我咬到流了血,我都忍住没有回应小雅一声。
其实我也好想跟她说,妈妈也想你……小雅终于崩溃了,她在电话那头说:“我数一二三,你再不说话,我就再也不要你这个妈妈了。”
“一!”
“二!”
“三!”
“三!”
“……”小雅给了我好多次机会我都没有出声。
她带着哭腔骂我说:“你就跟你那个有钱老头过去吧,我再也不要妈妈了!”
“我一定要成功赚到很多很多的钱,让你后悔一辈子!”
小雅在电话那头哭得抽泣,我不忍心再听下去,挂断电话。
……主持人望着林清雅好似听得有几分动容。
她赶忙翻开下一页开始念叨。
2014年6月1日。
老天爷真是有趣。
怎么每一次儿童节都要下雨啊,以前的儿童节我都是带着女儿小雅去逛游乐园,吃她喜欢吃的川渝火锅。
今天的儿童节,我捡瓶子在桥洞下躲雨。
这里有好多流浪汉。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流浪汉大多都只能看见男人,原来他们会针对女人。
我睡着了,有人会偷捡来存了好几天的瓶子。
他们还会伸咸猪手来碰我。
还有流浪汉会对我傻笑,露出他大半年不刷的大黄牙齿来亲我。
我力气没有他们的大,我就捡石头砸他们。
还好他们被我的疯癫给吓跑了。
终于,我累得睡在桥洞底下,用蛇皮口袋盖住身体和脸,尽量让路过的人和流浪汉看不出我是个女人。
我难得的睡了一个安稳觉。
一直睡到第二天凌晨三点。
哪怕是凌晨三点被疼醒来,我也已经习惯了,因为这些天整夜整夜的都疼得睡不着,断断续续的睡眠让我的身躯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昨晚我还做了一个美梦。
妈妈梦到你了小雅,你知道吗?
梦到你和爸爸都在我陪在我的身边,我们一家三口还去河里抓鱼摸虾,最后还一块坐车回家吃了一个团圆饭。
只可惜,我刚刚炒好饭菜端在桌上,还没吃上两口。
我就被我饿着的肚子吵醒。
我的身体又开始疼了。
好饿、好冷、好疼……妈妈真不坚强,又开始想你和爸爸了。
我好像要死掉了。
……主持人一边念叨着我的日记,一边观察林清雅。
她发现当她念到我被流浪汉欺负的时候,林清雅的手都在手心捏出了血印。
主持人看着林清雅的眼色,开口询问:“林影后,您母亲受了这么多的苦,如今你功成名就,是否后悔没有早些找到她呢?”
“你们母女本不至于走到这般地步!”
林清雅闭紧双眼,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