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里,带着怅然与难过。
我没有理他,只是戴上那朵珠花左右看了看,才淡淡说了一句:“是吗?”
“可这珠花再如何,也是货真价实的。”
“比不上顾大人十八抬聘礼,有一半还是虚假的赝品。”
“甚至连所谓独一无二的传家玉镯,也可以一式两份的送给两个女人。”
顾宴书脸色一变,恍若这时才想起有这么一桩事情。
他喃喃开口:“你发现了……不是的,阿萱,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慌忙上前想要向我解释,却被长郡挡了开来。
我恍若未闻,在顾宴书嫉妒愤怒的目光中朝长郡盈盈一笑:“好看吗?”
长郡眼睛一亮:“好看!”
我便再未摘下,往后几日都戴了出门。
顾宴书看在眼里,神情越发痛苦。
后来,他久违的喝了酒。
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宣泄出来一般,他将我拦在府门口,怎么都不愿放我离开。
“阿萱,我不想和离。”
他的声音满是苦涩:“聘礼一事我可以解释……我那时娶你,本就是高攀。”
“我不想落人口舌,也不想你嫁过来寒酸,这才塞了一半赝品进去,可那真的不是我本意。”
“那休妻书,我也真的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写的,可我从没想过要与你和离。”
“阿萱,你信我。”
我吐出一口浊气,对这看似真情实意的剖白没有任何触动。
顾宴书有些着急的看着我,眼睛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别的原因,变得通红。
所幸仍是清醒的。
我静静打量他,淡淡道:“看来你当上尚书这些年,酒量好了许多。”
顾宴书露出不明所以的茫然神色。
我平静的叙述:“成亲那日,你喝醉了酒,才进洞房便骂是我和我爹爹拆散了你和叶婉怡。”
“你说你不想娶我,当着我的面写下这份休妻书。”
“现在我已经如你所愿,带着这份休妻书与你和离,那我们以后便再无任何瓜葛。”
我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所以如非必要,也请你不要再出现我面前。”
顾宴书的脸色随着我的话语逐渐变得煞白,身形踉跄了几下,才勉强开口:“不是这样的……阿萱,不是这样的。”
他痛苦的捂着头,神经质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我没有理会,自顾自说道:“可惜那时候我还是太爱你,宁愿做个眼瞎耳聋的蠢货,也不愿意放弃你。”
“如今事实也证明,你的确不值得我如此。”
“可是是你自己为了前途与利益才娶了我,便没资格说是我拆散了你和叶婉怡。”
“从始至终,我没有逼你娶我,我爹爹更没有。”
“顾宴书,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怨不得旁人。”
顾眼书愣愣的看着我,仿若被抽走脊梁一般,瞬间颓败下来。
他颤抖着唇,半晌才悲怆的说了一句:“阿萱,对不起……”我没说话。
他却自觉给我让了路。
将要关门之际,他又猛的抬头唤我:“阿萱,你等等我。”
“我会把欠你的那些聘礼补回来,不,我会给你更多!”
“只求你等等我!”
我漠然回他:“不用了,这些就留着给你的新夫人吧。”
“我不需要。”
顾宴书红着眼摇头,邀功似的开口:“没有新夫人,阿萱,我没有娶她。”
“那日我发现你不见,便立刻求了旨意离京来找你。”
“阿萱,你现在仍是我唯一的妻子,现在是,将来也……”我骤然开口打断他:“已经不是了,顾宴书,这些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你还不明白吗?
我们已是陌生人了。”
顾宴书露出黯然神色,却固执的说道:“不会的,我们不会是陌生人。”
“阿萱,我绝不可能放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