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家里磨刀,霍霍声不断,断了的一条腿不能弯曲,只能支在一边,看起来姿势十分怪异。
他脸上一个伤疤从左眼角下方一直横到右嘴角上方,仿佛把脸分成了两半,更显得凶狠。
我往娘身后躲了躲。
在奶奶家,跟在这里,区别似乎也没多大。
张猎户看了看我们。
「你们强行把这女人卖给我,二十两银子已经太过分,别的就别多想了。」
他看起来似乎并不乐意娶我娘,更别说加上我这个拖油瓶了。
我奶高声道,「我家永安当年也算是救过你,现在他没了,把这贱货交给你,你也该感恩戴德。
这贱蹄子现在就向着你,要把这死丫头带给你当女儿,你也是有福气,一下子有妻有女。我也不多要,你再给个十两银就行。」
很多人家一年也才赚二三两银子,十两银子能买一亩良田,是很多银子。
我根本不值这么多银子。
张猎户又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村民都说他沉默寡言,但一睁眼,能吓死人。
我奶推了娘亲一把,推得她单薄的身子差点摔倒。
我娘拉着我往前两步,直接跪下了,「张……张大哥,我囡囡吃得少,能干活,能不能请您给个活路?」
张猎户这才看过来,皱眉看我,眼神莫名。
娘亲拉了一下,我也跟着扑通一声跪下了。
「叫人。」
我看了看张猎户,还有他脸上凶恶的刀疤,哆嗦着嘴,「爹!」
张猎户愣住,刀疤看起来更狰狞了。
我奶一脚踹上我的后背,「你爹才刚死,这就着急叫别人爹,你个贱蹄子,跟你贱货娘一样,心早就朝着外人了。」
她一脚一脚踹过来,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敢反抗更不敢喊。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只要让她打得高兴,她就不会打了。
娘亲爬过来想救我,被族老踹到一边去。
在赵家一直是这样,娘救不了我,也救不了她自己。
「够了!」
张猎户站起来,进屋,丢了十两银子出来。
「这丫头以后是我家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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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向张猎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