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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功成身退,禁欲皇帝杀红眼前文+后续

我吃饱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沈定珠明白,包了整个庄子的特殊,只是为了傅云秋。萧琅炎脸色平淡,进了亭子落座,沈定珠不知要不要跟进去。反倒是傅云秋像一位大度的女主人:“沈姑娘也进来坐坐,尝尝新下的秋茶。”她素手白皙,提壶倒茶,白雾腾升渺渺,将傅云秋特意打扮过的容颜,点缀的清美动人。“沈姑娘,听说你有事找我?”傅云秋率先发问。沈定珠余光看了一眼萧琅炎,见他冷眸望着亭外。她垂下卷翘乌黑的睫:“上次抢夺瓷片,伤了傅小姐,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傅云秋故作惊讶:“沈姑娘,你怎么还在介怀这件事?无妨的,我都不疼了,也没有伤在要害,自然也不会去追究你的过错,何况我明白,你家突遭不测,所以性情不稳定,你且放心,我不计较。”很快,她话音一转:“只是你在王爷身边伺候,就象征着王爷,...

主角:沈定珠萧琅炎   更新:2024-11-14 09: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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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定珠萧琅炎的其他类型小说《她功成身退,禁欲皇帝杀红眼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我吃饱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定珠明白,包了整个庄子的特殊,只是为了傅云秋。萧琅炎脸色平淡,进了亭子落座,沈定珠不知要不要跟进去。反倒是傅云秋像一位大度的女主人:“沈姑娘也进来坐坐,尝尝新下的秋茶。”她素手白皙,提壶倒茶,白雾腾升渺渺,将傅云秋特意打扮过的容颜,点缀的清美动人。“沈姑娘,听说你有事找我?”傅云秋率先发问。沈定珠余光看了一眼萧琅炎,见他冷眸望着亭外。她垂下卷翘乌黑的睫:“上次抢夺瓷片,伤了傅小姐,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傅云秋故作惊讶:“沈姑娘,你怎么还在介怀这件事?无妨的,我都不疼了,也没有伤在要害,自然也不会去追究你的过错,何况我明白,你家突遭不测,所以性情不稳定,你且放心,我不计较。”很快,她话音一转:“只是你在王爷身边伺候,就象征着王爷,...

《她功成身退,禁欲皇帝杀红眼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沈定珠明白,包了整个庄子的特殊,只是为了傅云秋。
萧琅炎脸色平淡,进了亭子落座,沈定珠不知要不要跟进去。
反倒是傅云秋像一位大度的女主人:“沈姑娘也进来坐坐,尝尝新下的秋茶。”
她素手白皙,提壶倒茶,白雾腾升渺渺,将傅云秋特意打扮过的容颜,点缀的清美动人。
“沈姑娘,听说你有事找我?”傅云秋率先发问。
沈定珠余光看了一眼萧琅炎,见他冷眸望着亭外。
她垂下卷翘乌黑的睫:“上次抢夺瓷片,伤了傅小姐,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傅云秋故作惊讶:“沈姑娘,你怎么还在介怀这件事?无妨的,我都不疼了,也没有伤在要害,自然也不会去追究你的过错,何况我明白,你家突遭不测,所以性情不稳定,你且放心,我不计较。”
很快,她话音一转:“只是你在王爷身边伺候,就象征着王爷,去了别的地方,不可再这样了,伤了我事小,我与王爷是自己人,但你要是伤了别人,不是给王爷惹麻烦吗?”
沈定珠袖下粉指收紧,贝齿咬住樱红的唇瓣。
萧琅炎侧首,好整以暇地瞧着她,知道她平静的神色之下,正强忍着自己的本性。
她从小不曾吃过苦,性子娇气,但凡受了委屈,势必当场就要找回来。
能忍到这个地步,也算罕见。
萧琅炎暗嗤一声。
沈定珠听到他的动静,低头嗡嗡地说:“傅小姐,教训的对。”
傅云秋心里不知多么快意,萧琅炎没有出言阻拦,看来也并非有多么宠爱纵容沈定珠。
她品茶慢慢,道:“我曾跟皇后娘娘身边的教仪姑姑学过规矩,今日不妨就教你一二,这热茶你来捧着,好好练一练你的脾气和耐心。”
傅云秋将热茶添满茶盏,快要溢出来的时候,推到沈定珠面前。
茶汤是滚烫的,沈定珠都能想象到,一旦碰到茶水,她的指头该有多疼,何况端茶送水,跟下人有什么两样。
傅云秋这是为了磋磨折腾她,原本,她也可以不受这个委屈。
可是,想到漠北正在受苦的父母,沈定珠呼出一口兰息,伸出手要去接茶。
正在这时,萧琅炎冷冷开口:“没水了,去添。”
沈定珠一怔,旋即提起茶壶,转身走出亭子。
傅云秋眼底闪过不满,嘴上却还温柔地道:“王爷,沈定珠娇蛮成性,不过到底是姑娘家,我也不会舍得真罚她,本来就是想吓唬一下,只是她性格如此,我好怕她给王爷惹麻烦。”
萧琅炎面无表情:“她本身就是个麻烦,本王都养在身边了,还怕什么别的?”
傅云秋笑容僵了僵:“也是,王爷,这是秋狩那日,太子要布下陷阱的位置。”
她说着,弯腰拿起一卷画轴,徐徐展开,给萧琅炎看。
画上是渔翁日钓图,一轮红日悬在水波之上,墨色的渔翁头戴斗笠,状态悠然自得。
傅云秋走到萧琅炎身边,靠的稍微近了一些,手指点在那点倒映红日的水纹上。
看似是水纹,实则是秋猎林子里的一处地形,以线画就。
傅云秋在旁边忍不住说:“王爷,太子这次筹谋万全,要不然,您还是找个借口,别去秋狩了。”
萧琅炎认真地看着画卷:“这个不用你管,你盯好他就是。”
沈定珠已经添茶回来,远远地看见亭子内,俩人比肩,傅云秋神色温柔地正在和萧琅炎一起赏画。
她没有靠近,走到另外一边,看着花圃里摇曳的花草。
其实刚刚萧琅炎的那个眼神,她就明白,他要单独跟傅云秋说话,所以将她支开。
她就是一个帮他俩打掩护的障眼法。
不一会,萧琅炎将画轴收了起来,沈定珠才慢吞吞地走过去。
傅云秋坐了回去,语气温和地说:“这可是名家所作,王爷要收好。”
沈定珠把茶壶放在桌子上,傅云秋转而笑道:“正好,茶也喝完了,劳烦沈姑娘帮我们添上。”
还不等沈定珠有动作,萧琅炎已经握着画卷站起身。
他语气冷冷:“不喝了,府里还有要事。”
傅云秋急忙道:“王爷等等,我为沈姑娘准备了几套衣裳首饰,就在旁边的屋子里放着,沈姑娘,来跟我取一趟。”
沈定珠看了萧琅炎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才道:“好。”
她跟着傅云秋进了屋子,傅云秋拿出一个包袱。
她声音温柔:“这些衣服,虽然是去年的,不过我只穿了一两次,但配你刚刚好,还有这些钗环,都是当时最好的,给你了。”
沈定珠皱起黛眉,傅云秋将包袱重重地放在她掌心中,她笑的嘲讽,语气依旧温和,像披着一层面具。
“反正,你就是喜欢别人不要的,我跟太子定亲了,琅炎为你脱奴籍,也不过是看你有几分像我,人啊,要有点自知之明。”
沈定珠这一瞬间,真想将东西甩在她脸上,但是这势必会引来傅云秋的惊呼。
她微微一笑:“傅小姐好像一直都想提醒我,我不配王爷宠爱这件事。不过我当初要走,是王爷把我留下来的,你这些话,下次留到王爷面前去说吧。”
“现在被王爷带在身边的,也是我,咱们当中最见不得人的那个,好像是你呀。”沈定珠说罢莞尔,容貌艳绝倾城。
她不顾傅云秋瞬间变了的脸色,转身抱着包袱离开。
回去的马车上,沈定珠忍不住问:“王爷方才满意了吗?可以履行承诺吗?”
沈定珠的爹娘兄长和族人都是罪人,所以他们平日里,定是在修边关的城墙,有专人看守。
只有凭借萧琅炎的权势,才能将银子送到他们手中。
望着沈定珠渴望的目光,萧琅炎薄唇勾起冷笑,还真是如她自己所说,她将她能利用到的所有,当成一种交易的生意,为沈家换来一线生机。
“你有多少银子能给?”萧琅炎问。
沈定珠怔住,她把这件事忘了,萧琅炎怎么会为她出一大笔银子接济家人呢,可她现在没有钱呀!
做通房,一个月也只有一两,上次周陆离给的那包银子,倒是还剩点,但加起来,不过刚够十两。
若想让父母过的好一点,至少得送去一百两。
“我......我向王爷借,可以吗?”
“借?拿什么还。”萧琅炎淡然询问。
沈定珠咬唇,许久不说话。
萧琅炎看着她樱粉的纤纤玉指,焦急地揪着自己膝盖上的裙子,一会松一会紧。
他眼神渐渐幽深起来,再一开口,竟显得清冷沙哑:“就身偿吧,本王对别的,都不感兴趣。”
听到这话,沈定珠颤了一下,抬起头来,水眸湿漉漉的慌乱。
萧琅炎知道,她必然又要当成洪水猛兽般,想尽办法拒绝,他倒不是真的想硬来,只是想看看她又能找出什么说辞。
然而,过了许久,沈定珠脸颊红的快要滴血。
她声音低软地问:“不身偿,像绝马寺那夜一样,可以吗?反正我看王爷......也不反感......”
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沈定珠恨不得将头低到衣领里去,没有瞧见萧琅炎眼底瞬间燃起的幽光。
想到绝马寺的经历,真正口干舌燥,犹如纵身火林的人,是他。
“可以。”萧琅炎抬眉应下。

在绝马寺帮萧琅炎的那晚,她抱怨嫌弃,低低地哭着骂了好多句。
最后一次结束的时候,她还仗着萧琅炎没有力气,用手轻轻地扇了他一巴掌。
这些,他都记得。
“王爷理应见谅,那时妾好端端地被抓走,去做那种事......不管是您,还是换了旁人,妾都会生气的。何况,王爷那夜有些得寸进尺......”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轻轻,伴随着那双潋滟的水瞳,显得语气有些莫名怨怼。
换了旁人?
萧琅炎的笑容突然冷淡下来,让她滚出去,不要杵在原地碍眼。
沈定珠对他阴晴不定的性格,早已习以为常。
她忙不迭地起身,刚走到门口,身后再次传来他冷冰冰的叮嘱:“明日早起,随本王出门。”
回到房内的沈定珠,因着方才的谈话,又想到绝马寺那夜的经历,脸颊红的布满霞云。
且不说萧琅炎的“身体”很好。
只说他当夜蒙着眼的模样,却是俊朗,渐渐地,沈定珠脸上羞赧的神色消失,她想起萧琅炎原本自幼就有雀盲病。
到了晚上,他就看不清楚,直到天亮才好转,经过多年的治疗,后来终于好转。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身边亲密的几个人,起初沈定珠也是不知道的,后来做了他的宠妃,才清楚一二。
也是后来才知道,傅云秋陪着幼年的他偷偷治病,他在最恐慌的黑夜里,只有她陪着他。
所以,萧琅炎这样薄情的人,才会把傅云秋放在心里吧。
当晚,沈定珠睡的并不好,她天生身子娇气,比别人要畏冷。到了后半夜,那寒风顺着窗子呼呼地往屋子里灌。
沈定珠冻得发抖,最终忍受不了,去查看窗子的时候,才发现窗格子底部破了两个大洞,约莫是郑尔兰搬走的时候刻意弄坏的。
已经太晚,不好找人来修,沈定珠只能裹紧被子,硬生生地捱过这夜。
次日一早,她起来时,头就昏昏沉沉的疼。
待赶去萧琅炎的屋子,郑尔兰已经伺候他穿好了衣裳,瞧见沈定珠赶来,郑尔兰皮笑肉不笑:“沈姑娘明日可不能再睡迟了。”
沈定珠还没开口,萧琅炎已经拿起那日沈定珠做的护手绒套,冷道:“走。”
郑尔兰连忙跟在他身后,萧琅炎回眸:“不是你,说她。”
沈定珠这才追过去,经过郑尔兰身边时,看见她眼底明晃晃的嫉妒与不甘。
“郑姑娘起得早,可惜好像没什么用。”沈定珠轻飘飘地说罢,快步跟上萧琅炎的身影。
坐在王府的马车里,饶是沈定珠一忍再忍,终究还是当着萧琅炎的面打了两个喷嚏,得到他皱眉的冷冷一瞥。
沈定珠美眸含着一层水光,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尖,透出一股娇憨:“王爷,我们是去游湖吧?您都部署好了吗?”
萧琅炎不多语:“少废话。”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膏,递给沈定珠:“一会见到傅云秋,替本王将这个东西给她。”
沈定珠垂眸看见药膏,眼底晦暗一闪而过。
傅云秋早年在宫里,因着聪慧,又是傅家嫡长女,便与其余几名贵女,一起养在太后膝下长大,奈何她那会性子柔弱,经常被其他贵女欺负。
也是那时,落下了冻疮的旧病,每到冬天,手指就会溃烂生疼,萧琅炎给她送药的习惯,早就有了,至今未断。
沈定珠抿了抿唇:“妾会带到的。”
等去了长明湖边,沈定珠看见一艘宽阔华丽的画舫,停泊堤岸边,上面人影绰约,看见好几个熟悉的面孔。
如此冷的天,太子忽然要举办游船宴,令沈定珠心里陡然起了几分疑惑。
她竟隐隐觉得,郑铎救落水的太子,并不是凑巧,说不定是安排好的。
沈定珠跟着萧琅炎上了画舫,不少人投来打量的目光,其中大半都认得沈定珠,看见她跟在宁王身边,都难免吃惊。
沈定珠都能猜到,再过一会,整艘画舫上大家的谈资,必定都是她如今还是罪奴贱籍,宁王还敢带着她招摇过市。
画舫开始以后,男女宾席分开,但沈定珠的身份去了女宾席的船厢外,那守门的宫人竟不许她进。
得知她是随同宁王来的,宫女低眉顺眼道:“那就请姑娘拿宁王殿下的令牌来,规矩如此,请不要为难奴婢等人。”
沈定珠抿了抿唇,若不是为了将药膏送到傅云秋手上,她也不在乎能不能进去厢房。
如此一来,她只能返回,去了男女宾席船厢的后面,供人休息的甲板上稍作等待。
她知道萧琅炎和太子等人定会出来的,否则,太子没有机会落水。
江上风冷,没有几个人愿意站在船板上,沈定珠迎着寒风,冻得牙齿打颤。
这时,身旁传来一声咬牙切齿的低声怒骂:“沈定珠!你害了本王,还敢出现。”
她扭头看去,宣王那张愤怒的面孔,已然近在咫尺。
沈定珠后退半步,心里警惕,面上却装作无辜:“宣王殿下,妾怎么了?”
“你!”宣王正要发作,想起什么,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才怒道,“你伙同别人打晕本王,差点害得本王......”
后面的话,他实在恼怒,不愿说出口。
他醒来以后,就剧痛厉害,赵家的人吓得半死,为他找来郎中,才说险些不保,差点被沈定珠害得做了太监。
现在他日日都需要敷药,行动不便,但又不敢传出去,怕别人知道他强迫女子不成,反而被害。
“你还不赶紧交代,到底是谁帮你打晕了本王,再不说,我就把你沉江!”
沈定珠故作惊慌:“王爷误会了吧,那日是您欺辱我,突然被掉下来的东西砸晕了,真的不是我做的呀。”
她的态度过分嚣张,宣王惊怒交加:“你这贱人,还想狡辩!”
他扬起手,眼见着要重重打在沈定珠的面上,他们身旁忽而传来一道制止声:“住手!”
沈定珠回头,只见傅云秋带着两名婢女,神态端庄地走来。

章嬷嬷前年才离开王府,因她劳苦功高,萧琅炎为她在京城置办了一处小宅子,许她将家人接来养老。
前世沈定珠跟在萧琅炎身边的时候,章嬷嬷一直不赞成,多次向萧琅炎建议,不让他与罪臣之后牵扯上关系。
直到章嬷嬷去世,萧琅炎也没有赶走沈定珠,反倒是章嬷嬷去世没多久,她的女儿郑尔兰因得罪萧琅炎,被折断了手。
沈定珠放下针线站起来,主动道:“王爷没有回府。”
郑尔兰张了张嘴,想说话,却被章嬷嬷拍了拍手,示意稍安勿躁,郑尔兰这才不甘心地暂且咽下一口气,看沈定珠的目光更为阴狠。
章嬷嬷走到沈定珠面前,拿起她绣的枕套看了看。
“倒是有一双细致的好手艺,可惜,是罪臣之女,女红之事,也登不上台面。”章嬷嬷说完,放下东西。
她看着沈定珠的目光带着漠然:“你不能留在王府,现在收拾东西,即刻离开吧。”
沈定珠豆绿色的衣衽被风微微吹起,令她不施粉黛的俏脸,素雅清美。
她只站在那,一动不动:“这是王爷的意思?若不是,恕我不能听从。”
章嬷嬷的眼神严厉起来:“是娴妃娘娘的金口玉令,你还是罪奴贱籍,王府容不得你这样身份的人,娴妃娘娘只是命我将你赶走,已经足够仁慈了。”
郑尔兰跟着警告:“再不走,来找你的,可就是娴妃娘娘身边的大姑姑了,到时有你好果子吃!”
沈定珠面上不表,心里已是有些慌乱。
在萧琅炎生母过世以后,皇帝把他过继给了娴妃,直到萧琅炎成年之前,一直都是娴妃抚养照顾他。
章嬷嬷办事有规矩,不敢假传娴妃的意思。
若她现在是脱了贱籍的,自然有办法拖延,可她至今依旧是罪奴!别说娴妃了,就算是章嬷嬷,将她发卖去别处,萧琅炎回来也自然不会怪罪她什么。
沈定珠贝齿咬唇,不欲以卵击石,低道:“容我去收拾一二。”
她转身进了屋子,郑尔兰立刻就要跟过去:“我看她这次还敢不敢偷东西。”
却被章嬷嬷一把拽住,郑尔兰不解地看她,章嬷嬷口吻严肃:“把人赶走了一切好说,别忘了,你现在还在前院伺候,跟主院没有关系,规矩不得僭越,我是怎么教你的!”
得了训斥,郑尔兰低下头:“娘,我错了。”
不一会,沈定珠背着一个单薄的包袱出来,里面只有几件她自己的衣裳。
章嬷嬷见她没有拖延,倒是不再为难,只盯着沈定珠,让她尽快离开。
然而,沈定珠的步子都没迈出院落,就与刚回来的萧琅炎碰上了面。
见她拿着包袱,萧琅炎看向沈定珠身后的章嬷嬷,一切就都明白了。
他淡淡道:“回屋去。”
沈定珠乖乖地哦了一声,又连忙回了自己的屋子,关上了门。
“她......”郑尔兰刚要指,就被章嬷嬷拉住手。
“王爷。”章嬷嬷带头请安。
萧琅炎上前,双手将人扶起:“天气寒冷,嬷嬷怎么亲自来了,有何事派丫鬟说一声,本王吩咐人替你去办。”
章嬷嬷规规矩矩地回道:“王爷厚爱,奴婢受之有愧,先前老病缠身,才一时疏忽,让王爷被那样的罪臣之女给哄骗了,现在娴妃娘娘已经得知,她亲口下令,让奴婢将沈氏女赶出王府。”
“王爷,”章嬷嬷声音重重,“沈氏一族全部流放漠北,女子充奴为婢,这样的人留在王府里,只会是您的污点,不得不除。”
萧琅炎微微颔首,目光黑沉平静,甚至缓出一笑:“本王以为是何要事,原是这样,成廷,去将我屋中的身契拿来。”
沈定珠悄然打开了一条窗缝,水灵的美眸朝外看去。
只见成廷从主屋内拿出一张纸,双手递去章嬷嬷面前,章嬷嬷只看了一眼,面有惊色。
“王爷,您竟帮此女脱了奴籍?”
沈定珠一愣,萧琅炎什么时候做的这件事,她都不知道!
原来,她早就不是罪奴了?
萧琅炎瞳孔漆黑,笑容不达眼底就散了,慢条斯理地道:“官府凭书,一清二楚,沈定珠从前是罪奴,现今为我宁王府的通房,我为她赎了白身,还有什么疑问,嬷嬷?”
郑尔兰反倒是焦急起来:“王爷,您怎么能这样呢!沈家犯那样重的罪,您收了沈氏女,让别人怎么看您呀!”
萧琅炎漆黑的瞳孔瞬间布满寒意,他看了郑尔兰一眼。
“啪!”一声脆响,章嬷嬷的巴掌,已经狠狠地落在郑尔兰脸上。
章嬷嬷命郑尔兰跪下认错,再对萧琅炎道:“王爷,奴婢没有教好尔兰,您将她罚去前院是应该的,可她现在规矩错的太多,奴婢请您将她逐出府,这样没用的丫头,不能留在您身边碍眼。”
郑尔兰捂着面颊,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泪流满面:“娘,我不要离开王府,我想伺候王爷!”
“住口!”章嬷嬷怒斥,“请王爷将她赶出王府。”
萧琅炎眯眸看着,瑟瑟的秋风从他身后卷来,带来无声的寂静,和他强烈的威压。
章嬷嬷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此际,萧琅炎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口:“嬷嬷,你何必紧张,本王念在你的份上,不会狠心罚她。郑尔兰虽然有错,但胜在细心,就留在王府吧。”
郑尔兰面色一喜,她就知道王爷对她不会那么绝情。
章嬷嬷心里颤颤:“可是王爷......”
萧琅炎悠然一笑,打断了她:“母妃那,你知道如何回禀了么?”
他说的是娴妃。
章嬷嬷瞬间明白过来,她低头福身:“奴婢知道,王爷既已经给沈氏女脱去贱籍,她又伺候的如此尽心尽力,相信娴妃娘娘得知以后,也会同意。”
说罢,章嬷嬷告退,郑尔兰被她寻了理由,一起带离了院子。
他们走后,萧琅炎垂眼冷笑,转眸看见沈定珠趴在窗牖后偷看,见他瞧来,这只调皮的猫儿猛地关上了窗子。
萧琅炎推门而入,反手关上屋门。
沈定珠背靠木桌,精致的眉眼慌乱,红唇翕动:“这次......不是我先闯祸。”
她能看出来,方才萧琅炎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对郑尔兰起了杀意。
这个男人心狠起来,会让人害怕。

“沈定珠去年确实到过商州探望亲戚,她姨母是商州巡抚赵寿望的夫人,春末那段时间,她一直住在赵家。”
萧琅炎沉着眼眸听。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先帝的那一批原本已经消失的玄甲军,也是在那个时间出现在绝马寺附近,听说是寻人,后来再次下落无踪。
萧琅炎薄眸看向床榻上的沈定珠,那样的目光,如暗林里盯上行人的猛兽,带着森然的打量。
......
沈定珠足足睡到第二日清晨,才被一阵秋末的骤雨狂风吵醒。
她觉得身上酸疼的厉害,嘴里虚弱地喊:“宋嬷嬷,宋嬷嬷......”
无人回应。
沈定珠睁着眼看向周围,床帐及摆设,都很陌生。
她一阵恍然,这才明白,自己并非做了噩梦,而是真的又重新回到那个屈辱的时刻,重活了一遍!
若真是这样,她扑向萧琅炎时的选择,就没有做错,当时那个情况,唯有萧琅炎能救她。
前世,她为了留下来,曲意逢迎,献媚讨好。
这一生,她绝不重蹈覆辙!
沈定珠忽然想起,前世的此时发生的事。
傅云秋刚与太子定亲,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个时候太子因为涉嫌漕运贪污的案子,被皇帝冷落,势力潦倒。
因此傅云秋在皇后的生宴中私下找到萧琅炎,二人单独相处密切,不知商谈了什么,但却被皇后的宫女看见了,随后私下告知皇帝,皇帝便以为太子的漕运贪污案,是被萧琅炎陷害,进而处罚了他。
沈定珠记得,那件事后,她跟着萧琅炎,过了半年不是滋味的日子。他几乎不忙了,那半年除了在王府里拿她“打发时间”,也无喜无怒,对连累他的傅云秋,更是一点怨言都没有。
想到这儿,沈定珠忽然有了主意。
她看了眼房里的更漏,已是巳时末,距离皇后的生宴不到两个时辰。
萧琅炎已经进宫了。
沈定珠脚步一转,直奔前院下人们居住的西厢院。
王府对她来说不算陌生,这一路过去,家丁都拿疑惑的目光盯着她,直到沈定珠进了一间院子。
门口扫地的小太监登时出手拦住:“你是何人?”
沈定珠面色还有些苍白,未施胭脂的唇瓣没有血色,但一双水眸却漆黑如繁星。
“徐公公,”她语气冷静平稳,目光落向小太监身后,那半敞的门缝中,躺椅上的身影,“我有银童的消息。”
一语惊起千层浪。
里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扉被人猛然拉开,躺椅还在悠悠晃动,那名年过四十的太监,已经快步走到沈定珠面前,拿一双阴鸷不安的眼睛打量她。
他是徐寿,萧琅炎的贴身太监,对萧琅炎原本忠心不二,是个极其聪慧周全的人。
前世这会儿,因他感染风寒,萧琅炎恩准他在府内休息,故而徐寿才没有跟着去皇后生宴,也因徐寿不在,萧琅炎身边的人疏忽大意,才让人有机可乘
“你?”徐寿眼神毒辣,看她一眼,就冷笑,“沈家的罪女,道听途说了一点风声,就想来咱家面前卖巧儿?”
沈定珠睫长纤秾,一对瞳丸乌黑如墨,这会儿,含着一抹镇定自若。
“是与不是,公公派人去平安巷看一眼不就知道了么?你发妻带着你儿子银童,从昌州老家一路风尘仆仆寻来,已在那落脚三日了,但因为二两银钱被住家为难,公公若不及时赶去,他们母子会遇到危险,此生再与你无缘相见。”
她语气笃定,细节说的详尽,徐寿皱起眉头,狐疑地打量。
沈定珠微微笑起来,娇丽绝美的面容,因着病弱显得清丽又幽冷。、
短暂的寂静后,徐寿急忙走出去吩咐下令。
秋末的寒风吹来,沈定珠的衣裳单薄,她情不自禁地颤了颤,凝冷的黛眉轻皱。
徐寿早年是宫中的一名侍卫,后来护主受伤,才不得不做了太监。
前世,徐寿的妻儿找到京城来,却被住家为难,太子的人“恰巧”出现解围,为此,后来徐寿暗中投靠太子,作为内应留在萧琅炎的身边。
沈定珠到现在还记得萧琅炎查出真相时,对徐寿的痛恨和失望。徐寿足足被鞭笞六百下,才红着眼气绝死去。
这一次,沈定珠要将这个人情据为己用。
片刻后,徐寿身边的小太监回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徐寿眼神变得炯炯幽深,语气威沉:“你想要什么?”
他知道沈定珠不会无缘无故地告诉他这些。
“我要公公的令牌,再给我一件兜帽披风,我要进宫找王爷。”
“不可能!”被人发现他将罪臣之后送进宫,那就别想活了。
“徐公公也可以不答应,只是今晚王爷会遇到危险,公公可要好好掂量。”沈定珠那双丽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徐寿大怒,觉得她在胡诌!
但想到她竟然知晓自己妻儿下落,又觉不简单。
短暂沉默过后,徐寿将令牌扔过来。
“给她准备一辆马车,一套别府丫鬟的衣裳,你亲自去办。”他吩咐徒弟。
......
沈定珠坐着马车,直奔皇宫。
车徽乃是宁王府的标记,皇城守卫寻常盘问。
驾车的小太监说:“王爷忘带衣袍,天色寒冷,奴给送来。”
随后守卫便放马车入内,甚至没有挑帘查看。
沈定珠数着距离,确认离开了主干宫道,才敢挑帘往外看,前世那夜,她拼了命地往外逃,现在却想尽办法进宫来,想想可真是唏嘘。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余光瞥见远处高耸的摘星台,是宫中观景的地方。才忆起,她喜欢看星象,有一夜她与萧琅炎在摘星台上醉酒,后来他们就对着月夜星辰......那夜萧琅炎格外温柔。
沈定珠拼命摇晃脑袋,把这样可耻的回忆甩出去。重来一世,她不要再做床榻上取悦萧琅炎的女人,而要用她活了两世的优势,将流放边疆的父母和哥哥救回来。
马车停稳,小太监只敢送到御花园西门:“前头的路姑娘只能自己走了。”

萧琅炎越走越近,沈定珠退无可退,最终娇躯一颤,跌坐在软椅上。
她长睫扑朔,莹白娇美的面孔,神情有些不安。
萧琅炎不喜欢她这样的眼神,好像她真的很怕他一样,他自问除了绝马寺那夜,没对她做过更过分的事,她何必怕?
沈定珠目光追着他,看见萧琅炎冷嗤一声,越过她,走到窗子边检查窗牖是否修补好了。
她暗中松了口气,这才敢站起身,想起脱奴籍的事,盈盈一拜。
“谢谢王爷为我赎白身。”
萧琅炎低头,看见她之前带回来的男子所用的荷包,已经洗干净了,正放在窗台上晾晒。
他目光幽幽,回应她的时候,声音听来慵懒:“你下次守好门,别什么人都放进来撒野,本王留你在身边,不是让你当软柿子的。”
沈定珠暗自噘了一下红唇,神情恹恹。
她倒是想反抗,可是,他又不曾给予她底气。
“那可是章嬷嬷,”他的乳母,在娴妃那都算是老人,颇有些地位,“不过,王爷的吩咐,我记住了,往后一定以王爷马首是瞻,都听您的,为了王爷,我什么都能做。”
萧琅炎侧首看她,见她卖乖,一张精致美丽的小脸,明眸善睐。
他薄眸挑起一抹玩味的神色:“什么都能做?比如呢?”
说着,他坐在了她的床榻边。
沈定珠忙道:“我知道王爷平时睡不好,所以做了荞麦枕为您安神,马上就能完工了。”
前世,萧琅炎睡眠不好,登基后尤甚,他几乎夜夜都能梦到列祖列宗谴责他杀兄弑父。
所以后来沈定珠为他想尽办法,荞麦枕是让他最喜欢的一种,喜欢到每次躺着躺着,就要睡到沈定珠的腿上去。
听言,萧琅炎伸手拽了她的枕头,在手里把弄:“就是这个?”
沈定珠解释:“这个做的粗糙,我自己睡的,给王爷做的挑过壳了。”
萧琅炎侧首看来,头上的金冠折射出凛冽的光,让他的眼神犹如深渊莫测。
他将她的枕头放下,随后伸腿,语气淡淡:“过来更衣脱靴。”
沈定珠含水的美眸一惊:“王爷要睡觉?”
“两日没睡,困了。”
“那我去主屋铺床。”沈定珠要走。
萧琅炎却拍了拍床榻:“就在这。”
沈定珠只好走过去,弯腰去为他脱外袍的时候,萧琅炎连胳膊都不抬一下!
“王爷,抬一下手。”沈定珠声音轻柔,她没有刻意如此,偏生带着勾人的软哝。
随后,她为了将他的外袍彻底脱掉,不得不伸展双臂,像拥抱萧琅炎一样,从后面将他的腰带先取了下来。
沈定珠靠近时,萧琅炎垂着薄眸,看见她耳垂圆白如羊脂玉,还带着淡淡的粉。
须臾,沈定珠将他衣物脱去,本要挂去屏风上,忽而闻得领子上有一点香味。
她背对着萧琅炎,低头仔细闻了闻,黛眉皱起。
这个味道......是上次去傅云秋房里闻到的。
沈定珠情不自禁地回头,看着萧琅炎已经在她的小床上躺了下来,还自作主张地扯过她的被子。
所以,他这两日没休息,都是在傅云秋那儿?恐怕是担心她手腕的伤势吧!
也怪不得没法睡,要是被傅家人看见,就不好解释了。
说不定他这两夜都是挂在傅云秋屋中的房梁上,等着人走了再下去亲近,虽然想来离谱,但是萧琅炎未必不会为傅云秋做到那一步。
“还不过来?”萧琅炎冷声催促,有些不耐。
沈定珠将衣服挂上屏风,她屋子里没有竹丝香,就不熏了,转而拖去一个圆凳子,坐在床榻边守着。
萧琅炎侧首看她,目光阴沉:“你就是这么做通房的?”
沈定珠沉默的两个瞬息,心里已经打定主意。
“王爷刚刚问了我,我还能为您做什么,我想了想,请您将傅小姐约出来,为着上次抢夺瓷片的事,我向她道歉。”
萧琅炎眸光顿冷,他倏而坐起身,修长的手掌随意地放在膝上,面色深沉得晦暗。
“沈定珠,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她虽然平日里一副乖顺的模样,实则萧琅炎知道,她内心深处颇为娇蛮傲气。
以沈定珠的性格,岂会主动向她人道歉。
然而,她神情认真:“上次是我任性了,现在想明白,王爷与她总是要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让她心里消气也好。”
萧琅炎抿紧薄唇,下颌线紧绷,喉头数次滚动,像是想骂人,眼神阴沉得可怕。
“你确定么?”
“确定。”
萧琅炎冷笑:“好。”
她既自己要送上门让别人折腾,他就成全她!
萧琅炎没有睡觉的兴致了,他起身穿衣要走。
沈定珠伺候他穿靴,又急忙道:“只是,王爷,若我跟她道歉了,能不能请您托人,向我在漠北的亲人送去一点银钱?”
“马上要冬天了,听说漠北苦寒,我母亲身体多病痛,没有钱打点,我怕家人过的实在艰难......”
外间和煦的秋光,透进窗子,萧琅炎入鬓冷眉,也覆上一层凉薄。
沈定珠半坐在脚榻上,正仰着白皙俏美的脸,充满希冀地看着他。
萧琅炎伸手,扼住她的下颌,他嗓音温润,眼神却冰冷刺骨:“既然如此,你就好好道歉,本王看你表现。”
说罢,他一甩手,大步离去。
沈定珠踉跄站起,用手理了理稍微凌乱的鬓发。
她的骄傲,不会允许她向傅云秋低头,但如果是为了家人,她可以将她所有的自尊放下。现在她过的艰难,父母的情况,恐怕更不容乐观。
傅云秋是萧琅炎的心上人,让她高兴了,他才会好好地帮她。
几日过去。
萧琅炎带沈定珠出门,到了京郊一处偏僻的山庄。
一进庄子,便有管家模样的人来迎接,入目所见,皆是郁郁苍翠的参天大树,庄内必定有用心的花匠,在这深秋之际,将花圃照顾的不惧寒风,依旧姹紫嫣红。
萧琅炎今日将整个庄子都包了下来,除了庄内的下人随从,就只有他们两个,很是清净。
然而,刚绕过九曲长廊,就见宽阔的莲花池边的六角亭内,坐着一个海蓝衣裙的窈窕身影。
傅云秋瞧见他们来了,站起身,目光柔柔,只看着萧琅炎。
“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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