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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24-11-16
和周向野分手的第三年,他成了风月场一掷千金的公子哥,我是会所最不起眼的待应生。

“只要给钱让你干什么都行?”

他拿出厚厚的一沓钱雪花一样地散落在地上,“林栀,捡起来,这些钱都是你的。”

可是后来我蹲在地上一张一张地把钱从地上捡起来时他却率先红了眼眶。

“林栀,你他妈就这么缺钱,缺到自甘下贱?”

一不陪睡,二不陪酒,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下贱吗?

周向野说我为了钱自轻自贱,可是这中间也没少有他的手笔。

“周哥,你一定想不到我在这里碰到谁了!

林栀,他妈的她居然还敢来星潮碰瓷你。”

“进来啊!

怎么,你来这里不是为了不就是为了来找周哥吗?

怎么,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陈逸庭攥着我的手生生把我拉进包厢里,我皱起眉头想挣扎却被他猛地甩在地上。

我抬起眼看向懒洋洋地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男人,好久不见他成熟了许多,冷冰冰的视线压的我抬不起头来。

他身边坐着的那两个小明星,在见到我时,脸上明显染上挑衅的神色。

只匆匆一瞥,我就不自在地别过了眼。

“谁让你带她进来的?”

他声音冷清,不带一丝情绪。

“她当初骗了那么大一笔钱跑了,现在被我碰上了怎么能轻易饶了她?”

“周哥,你是不知道,要不是我刚刚发现了她,她现在都不知道在谁……”我撑着身子打断他的话,“陈先生,是你说只要我答应跟你进来你就会给我两万块的。”

“我进来了,钱呢?”

他指着我大笑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嘲弄,“我可没这么说,不过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上,你把这瓶酒喝了。”

他随手抄起手边的酒瓶递到我面前,接着不怀好意地开口,“别说两万,就是翻两倍我也给你。”

“林栀,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我垂着眸子思考着他这话的可信度,最后还是心一横接过他手里的酒闷头灌下去。

十万一瓶的酒,我四个月的工资,被我这么当水一样的灌下去。

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视人命如草芥,挥金钱如粪土。

他们随手从指缝里露出的一点钱,是我在这里辛苦一个月的工资。

喝了没两口我手里的酒瓶就被人掀翻在地上,一口酒呛进我的喉咙里。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眼角泛出些泪花。

眼前的人板着一张脸,说出的话却是毫不留情,“就凭她,也配得上喝这么好的酒?”

“逸庭,你越来越不知道分寸了。”

我不想再和他多说半个字,扭头朝着陈逸庭开口,“陈先生,这是不可抗力,你应该完成我们的赌约。”

“至少付一半的报酬吧?”

周向野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手上的酒瓶子往地上一扔碎得四分五裂。

整个包厢落针可闻,连平时最碎嘴的陈逸庭都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林栀,你就这么缺钱?

缺钱缺到让你喝酒喝到胃穿孔都行?”

难为他了,分手这么久了还记得我胃不好。

但是很不幸,人在穷的极致时早已经不会再关心这些小病小灾。

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斩钉截铁,“是,周向野,我就是没钱,我就是穷。”

“为了这四万块钱我可以喝完这瓶酒,但是,你把这一切都毁了。”

不止是这瓶酒。

连我,也被毁了。

2他似乎很生气,冷笑了两声,转身从一个包里拿出两沓厚厚的钞票。

厚厚的一沓钞票,打在我脸上散落在地上。

“你不是想要钱吗?

地上这些,捡起来的就都是你的。”

“连着我手上的我也都给你。

“鼻尖被打得火辣辣得痛,我舔舔有些干裂的唇,蹲下身子一张一张地把地上的钱全部捡起来。

连那几张泡在红酒里的钱,我也小心地捡出来收好。

“不好意思周先生,麻烦你让让,踩到我的钱了。”

他面色不虞,刚后退两步却有另一只细长的鞋跟踩上那张红艳艳的钞票。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周先生挪步?

嗯?”

她的鞋跟挪到我手上,我躲闪不及整只手都被她踩在脚下反复地碾压。

龇牙咧嘴了好一阵,我终于把手从她的鞋底抽出来,飞快地捡起那张被碾得皱皱巴巴的钱。

右手疼的几乎抬不起来,我咬着牙开口,“周先生,你答应剩下的钱给我的。”

他恶狠狠地把钱甩在我身上,冷笑一声,“林栀,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我没理会他,摁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出去,路过陈逸庭身边时我特意压低了声音提醒他。

“陈先生,剩下的钱,要麻烦你找个时间打我卡上了。”

这是他答应给我的钱,也是他强硬地把我拉进包厢该赔给我的。

我没告诉他我的卡号,毕竟查到我的卡号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忍着右手的疼痛清点完手里的钱,一共五万。

我轻哂一声,周向野现在出手可比以前大方多了。

对着自己深恶痛绝的前女友都能出手就扔五万,更别提跟在他身边的那些小明星。

我和他在一起时,五万,是我们两个人要省吃俭用大半年才能攒下来。

那时候,他还不是什么周家的大少爷,他就和我挤在小小的单身公寓里。

冬天不供暖,夏天没空调。

但是他会在下班回家的时候给我带一束我最喜欢的栀子花抑或是公寓楼下我最爱吃的麻辣烫。

便宜大碗,是我现在再也舍不得吃的东西。

就是这样穷的叮当响的的日子,周大少爷居然屈尊陪我过了五年。

说起来,还真够让人唏嘘的。

“怎么弄成这样了,你不是去605包厢送酒了吗?

我早就打听过了,那里头的人人品不错应该不会为难你。”

我咧着嘴朝着她笑,“瑶姐,还是你对我好。”

“我在606碰到熟人了,赚了五万块,医院那边正好急着要用这笔钱。”

她尖叫出声,“五万块,谁会给一个侍应生五万块的小费?!

林栀,你老实和我说,你不会是瞎去卖身了吧?!”

“我告诉你能来这里没什么好人,我知道你缺钱得紧,但是你不能犯傻!”

她一激动,紧紧地攥上我肿得像猪蹄的右手,疼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她神色紧张,“你怎么回事?

手被人弄成这样,不会又碰上那伙人了吧?”

我摇摇头,轻松地开口,“没有,我碰上我前男友了,我的手被他女朋友碾了,他赔了我五万块。”

“这波我赢麻了。”

瑶姐面色一怔,而后嗔怪地骂我一句,“死丫头,手都被人弄成这样了还能笑的出来。”

“我不过来瞧瞧你也不知道自己上药?”

3“瑶姐,外头有人找。”

我接过她手里的纱布,把手里的五万块钱交给她,“我自己来,你先去忙。”

“我今晚还要去便利店值夜班,这钱,麻烦瑶姐先帮我存进卡里。”

“没问题,我先走了。”

我咬着纱布,熟捻地给自己的右手包扎好。

……等我到便利店换好班,瑶姐又给我打了电话过来一脸的欲言又止。

我心里一咯噔,心里涌上不太好的预感。

“你最近避着点周向野走,要是可以这段时间先别来星潮了。”

“……他今天来找我了。”

“瑶姐,你知道的,只有在星潮我才能赚到足够的钱。”

其它兼职赚的钱,根本不够看的。

她沉沉地叹口气,“你自己决定,我没法时时看着你,这几天你小心点就是了。”

可是瑶姐的提醒明显苍白又无力,周向野要是真想搓磨我,不是我躲就能躲过去的。

就像现在这样,他点名道姓要我进包厢端酒。

我不去,他总有数不尽的办法让我在这里混不下去。

这是瑶姐还不容易给我争取来的机会。

我突然有点后悔,早知道那天我碰到陈逸庭的时候就应该躲着他走。

“傻愣着在哪里干什么?

过来给我倒酒!”

还是上次的那个包厢,周向野坐在沙发上面色晦暗不明,只是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

一个更主动的女人。

我艰难的挪着步子去倒酒,她接过我手里的酒,自顾自地给周向野倒好,“有我给周少倒酒难道还不够么?

我还能陪周少喝两杯呢。”

周向野没说话,她更加倨傲地朝着我抬抬下巴,“你出去吧!

这里没你的事。”

我松口气,逃命一样地准备拉开门出去,大门却被人大力地用手摁住。

“今天没有周哥的吩咐,你出不去这扇门。”

我看着陈逸庭斯斯文文的样子,心里暗骂了一句朝廷的走狗!

可是那天过后他真的给我打了四万块钱,我突然觉得我还能原谅他一下。

毕竟从他们手里拿钱最快,又管够。

如果我能豁得出去的话。

“周少,你干什么呀?

不会是看上这个侍应生了吧?

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她哪里有我好!”

她搂着周向野的手臂撒娇,却被人一把挥开,“拿了钱滚出去,别来烦我。”

他的助理给她递了张支票,我看不清上面具体是多少钱,可是我能清晰地看到上面有好多个零。

那女人收了支票欢天喜地地拉开门走了。

我努力一辈子都挣不到的数目,他随随便便地就能挥在别人身上。

我和他之间隔着一条鸿沟,是我这一辈子都越不过去的鸿沟。

“等我回过神来,这包厢里已经只剩下我和周向野。

他坐在我面前,脸色晦暗不明。

良久,我听见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林栀,你可真够能耐的!

拿了那么大一笔钱跑了,现在还有种出现在我面前?!”

“这里是什么鬼地方你心里没数吗?”

“你说,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吗?

才让你现在变得这么自甘下贱?”

我毫不让步地讽刺回去,“我在这里就是自甘下贱?

那你能是什么好人?”

“我靠这自己的手赚钱,没招谁惹谁。”

“我劝你也别来招我。”

我疯起来,很难保证自己不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

比如手里这瓶红酒,4“别招你?

林栀!

是你他妈先招我,然后又为了钱狠下心抛弃我的!”

“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早干嘛去了?!”

他大力地攥着我的肩膀,眼睛气的泛红。

我强忍住疼痛,“周向野,我不欠你的,我现在也招不起你。”

“算我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跳生路。”

“不可能!”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我脸上,我听见他含糊不清的声音,“想甩开我?

你做梦!”

我身体一僵,耳边回荡起周母的警告。

那个疯女人,要是让她知道周向野和我混在一起,她大概真的会撕了我。

可是我现在还不能死,我欠下的债还没还完。

我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推开周向野,他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些年为了挣钱,我干过不少卖力的工作,现在我早就不是那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姑娘了。

他一愣,颤着手掏出一根烟瞥了我一眼却又把烟给收进去。

“你不就是要钱吗?

跟了我,我一样能给你钱。”

一股热血直冲我的天灵盖,这是我短暂的二十几年人生里第二次尝到屈辱的滋味。

无论过了多久,他们一家人都能像附骨之蛆一样让我不得安宁。

我抬起眼看他,斩钉截铁,“周向野,你有钱,你是了不起。”

“但是我拒绝你所谓的跟。”

我不是任何人的鞋跟,不会眼巴巴地明知道对方有意羞辱却还是要凑上去。

命运的馈赠,早已经明码标价。

我不能否认我们五年前的的确确真心相爱过,即使生活再举步维艰。

只要我不再和他有任何交集。

至少周向野,还会是我记忆里的周向野。

“林栀,我等着你回来求我的那一天。”

我出门时,他手里的烟已经被点燃,猩红的烟头在黑暗的角落忽明忽灭。

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我能感觉到他现在心情不太好。

“其实要我说,你要是真缺钱得紧,其实找周向野更靠谱。”

“你这几年为了挣钱,身体都要熬透支了。”

瑶姐轻抿口红酒,她的眼睛雾蒙蒙的,像透过我在看从前的自己。

瑶姐十六岁出来打拼,三十六岁接手了这家会所自己做了老板。

她从没和我说过她的过去,但是她比我在社会多摸爬滚打二十年。

她的话放在别的人身上或许有道理,放在周向野身上还是算了。

万一他对我因爱生恨,我不能保证这钱我能不能有命花。

退一万步来说,我见证了周女士的这个宝贝眼珠子最落魄的那几年。

她不会任由我和周向野纠缠。

我还想活命,不想和他们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