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灿皱起眉头，又吩咐我：羽瑶喜欢这里，你把东西收拾干净，以后房子腾给她住。
我抬起眼眸：这里是我家。
顾灿对女人很大方，他曾要送我很多房子，但我都没要，这个房子，是我自己买的。
顾灿坐在沙发上，理直气壮地抬着下颌：那又怎样？羽瑶喜欢这边的江景，她想要。
因为她喜欢，所以，我就得让么？
不给我反驳的机会，顾灿又扯了扯领带，吩咐我：她不喜欢你房子的装修，想换一种风格，你按照她说的，给她弄好以后再给她吧。
现在的我，在他眼里，不再是跟他有着感情纠葛的女人，而是替他打理生活琐事的管家。
我一阵沉默，最终鼓起勇气问了句——
顾灿，我们要结束了是吗？
顾灿沉默了，或许连他都不忍心告诉我答案。
我再次抬起头，倔强地想得到答案：因为她回来了，所以，我们之间该结束了，是吗？
顾灿沉默良久，才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我的心骤然如遭雷击，尽管早有准备，当听他亲口说出答案的时候，还是痛的喘不过气。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开始嘴硬地躲闪：从最开始的时候，咱们就已经说好了。
我嗯了一声：是啊，早就说好了。
我心甘情愿做慕羽瑶的影子，现在正主回来了，我这个影子自然该烟消云散了。
顾灿又没好气地说了句：那你还计较什么？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以为我会心软？
我强行扯开笑脸，深吸了一口气说：那就......恭喜你啊，顾灿。
顾灿给我安排的新房子在隔壁市。
距离这儿很远，大概几百公里的路程。
太远了，我在公司上班来回都不方便......
说到这里，我猛地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将怔怔的目光看向了顾灿。
顾灿坐在沙发上，正在笨拙地给慕羽瑶削苹果，只因最近网上掀起的热梗，流行男友把苹果削成兔子形状送给心爱的女朋友。
但他向来养尊处优，削了好几个仍是惨不忍睹，面前摆着一堆失败品和果皮。
慕羽瑶笑了笑：阿灿想让你去隔壁市的分公司担任管理，房子自然也在那儿。
我看了顾灿一眼，他还在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手里的苹果。
因此，他头也不抬地向我吩咐：那边的分公司刚开，缺少人手。
你把手上负责的张董那个项目签下来，然后交接给羽瑶，你就可以走了。
我一阵沉默，顾灿刚接手公司的时候，还是个刚刚留学回来的毛头小子。
顾董事长死后，公司里的那些老家伙全都不把他当回事，是我陪着他一路披荆斩棘走到现在，我现在的职位，也是靠我整天熬夜加班一步步努力辛苦拿到的。
可看着慕羽瑶挽着顾灿胳膊的那只手，我瞬间明白了。
不仅顾灿身边的女人要更换，连公司的位置，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我吸了口气，说：好。
我正要转身走时，身后传来慕羽瑶抱怨的声音：你这削的什么呀？一点都不像兔子。
说完，她将含笑的目光看向我，幽幽地荡开红唇：不如让黎小姐做个示范给你看吧。
顾灿挑了挑眉：她？
慕羽瑶洋洋得意：她不是喜欢你吗？连跪下做舔狗给人当替身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不会连削个苹果都不会吧？我也想看看她究竟有多爱你。
意识到慕羽瑶在吃醋，顾灿笑了，亲昵地挽了下她的发丝：乖，别闹了。
慕羽瑶耍起小脾气：不嘛！我就要兔子苹果。
顾灿挑了挑眉，瞥了我一眼，说：那要不这样，我让她给你削？
慕羽瑶撅起嘴巴：不行，就要她做示范，我就要你亲手削的，那样才有诚意呢！
顾灿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然后把水果刀递给我：没听到吗？你来，给我做个示范。
他们亲昵互动的画面，如一根根毒针，绵绵密密地扎进了我的心里，很疼，全身都在疼。
我扯开苦涩的唇角：我不会。
慕羽瑶嫌弃地撇了撇嘴：之前听说她有多喜欢你，现在看来也不怎么样吗？
顾灿立刻宠溺地附和：是是是，我的小祖宗，现在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了吧？
也就只有我有那个耐心陪你胡闹，还不足以证明我的诚意？
他抬眼看向我，见我还站在原地，不悦地挑眉：你还不走？愣在这儿干什么？
我无声地笑了笑，对他说了句。
那我先走了，顾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