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着什么,东乎赤辞深深看了我一眼,说道:“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可是一天一夜,他都没有回来。
我觉得自己可能要渴死在他的大帐中的时候,东珠来了。
东珠的脸上满是泪痕。
“宣帝来了。”东珠手上拿着匕首,割断了捆着我的衣带:“汉人攻入了草原,南边的两个部落已经被屠了。”
东珠的手抖得厉害,将匕首递给了我:“男人们就要上战场了。部落里的人恨汉人入骨,大战之前会杀了你的。”
我的脑子一片混沌,甚至理解不了她在说什么。
“快走吧,语晴。”东珠带着我跑出了大帐,扶着我上了马:“走吧,往阴山走,回家吧。”
马儿奔驰起来,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回头看向东珠。
在她身后,我的小木屋已是一片火海。
我浑浑噩噩,在原野上奔驰。我只知道太阳升起的方向是我的故乡,因为当年义父便是带着我随着日落而来的。
归去的路比来时路更加艰难,也许因为我心中已不知道那算不算归途。
在第一片雪花落下的时候,我翻过了阴山。
6
我开了间小小的医馆,就在淮阳河畔。
小时候的记忆太模糊了,对我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陌生。
吴侬软语让我柔软下来,可是在某个夜晚,我会突然想起那风一般飞驰的感觉。
宣帝,曾经的宣王,两年前死在了北方草原上。
传说他被狼王咬断了脖子,头颅挂在帐篷顶上。
中原立了幼帝,与北方部落进行了和谈,重新划分了领地。
一切似乎已经重归宁静。
我将发髻梳成了妇人模样,安心打理着小小的医馆。
我收了邻居的孩子做药童,希望将义父的医术传给他。
河对面的铁匠向我提了亲,每日清晨会采束木棉花放在我的门口。
“师傅,你不喜欢木棉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