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剔透的冰雪宫殿内,俊朗的中年男子斜靠在宝座之上。
“阁主,此次解开往生河的心魔封印,岂不是一个内门弟子都招收不到?”
送上邪等人上船的老者佝偻着身子,站在的宫殿下方说道。
阁主的面色泛着苦笑,说道:“还不是冉烨的女儿又偷跑出来了。他自己也不派人来带走,反而要我给她个知难而退。”
老者闻言面色一震,说道:“莫非就是身患截道诅咒,生生世世无法修炼的那孩子?”
阁主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此番需得让她吃点苦头,也好知晓世间多险恶,还是早早回家的好。”
老者闻言点了点头,抱拳正要离去时。阁主说道:“大长老,这次宗门测试后。你还是回内阁吧,当年的事说来都怪我…”
话没说完,老者摇头说道:“阁主不必多言,我自贬去外阁除了赎罪之外,也是想远离内阁,否则当年的事就如同梦魇挥之不去。”
说完他转身离去,宫殿也缓缓变得黯淡下来。
………
仿佛画了一圈轮回,当上邪再次苏醒时,耳畔传来泷禹的叫声。
“喵?”
他起身环顾四周,仍旧是他的房间。一切仿佛与第一次沉睡时一模一样。
泷禹跳到他手心,当铃铛与他触碰,喵道:“你刚才去了哪里?你睡着后就消失了。”
上邪揉了揉眉心,总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仿佛永远在信与不信之间徘徊。信则死,不信则活。
在发现木床不是出口后,自己已经从第三层回到第一层吗?
他有些迟疑,想到了镜子里的面孔说的话。所思所见都不能信任么?那要如何判断?
片刻后他若有所悟,将之前的发生的都说给泷禹听。
“你捏断了我脖子?”
泷禹浑身炸毛,立刻离开了他的手心。
上邪耸了耸肩,眼前的泷禹是真是假他也懒得想了,越相信就容易被引导。
来到画像前,上面卧室的人影除了自己,其余的已经尽数消失。只不过在中央客厅处,窗户上勾勒出了十二道人影。
上邪见此眉头一挑,沉默片刻后他离开房间,朝着客厅走去。
当他来到客厅外时,仍旧被一扇门挡在了外面。
他皱着眉头,朝着船板走去。果然如之前般仿佛狭长的廊道永远没有尽头。
回到房间后,他躺在床上,镜子再次倒映着他的面孔。
他去过迷宫的第二层与第三层,那里的门虽然可以打开,但除了那个被幻化出来的山羊须,就再没有别人。
邪魔显然一层比一层的力量要强,第一层他只能引导我相信木床从而越陷越深,第二层他已经能挪移我直接去到船板,第三层时他甚至可以幻化出山羊须青年来靠近我。所以他们很可能在第四层…
闭上双眼,再一次苏醒后他仍旧在房间,泷禹也在匍匐在床沿。
“果然没用了吗…”
上邪皱眉起身,从怀里取出一根药草。心画界那本医书颇为玄妙,一些偏方更是让他都心有垂涎,因此这一路走来,倒也收集了一些凡草。
眼下这株药草名为甘熏草,拥有维持记忆的效果。
“如果说相信是一种欲望,那么我虽斩不断欲望却可以混乱记忆。
只要我能忘记这里的真相,就能再次借木床去第二层。
若是画像不受邪魔操控,那么就代表离开的希望一定在客厅。
并且自己还不能相信客厅有人,否则见到的就一定是假的。”
想到这里,他咬牙再次拿出一种药草。这种药草可以治疗头痛,若与甘熏草一同服用,则会导致记忆出现混乱丢失。
和泷禹交代一番,上邪便将两株药草服下。
片刻后,他的眼前出现重影,房间仿佛围绕着他开始旋转,耳畔也隐隐传来泷禹的叫声,随即他就昏迷了过去。
……
泷禹看着沉睡的上邪有些担忧,同时心底甚至开始迟疑这里到底是不是迷宫。
它将上邪的衣袍遮挡住画像。也就在这时,上邪缓缓苏醒。
泷禹急忙跑过去:“喵?”
“泷禹?”
上邪皱了皱眉,问道:“第二关失败了吗?”
泷禹一听此言,顿时舒了口气。他就怕上邪将它也给忘了,到时候解释起来可就麻烦了。
“我们已经在第三关的...幻境里了…”
说到这里,泷禹喵道:“上邪,你信不信我。”
上邪有些疑惑。可他隐隐能感受到泷禹的认真。
“你说。”
泷禹:“那你就躺在木床上,想象着…要去第四层。”
这是上邪和它说的,最后到底能不能成功它也不清楚。
上邪皱了皱眉,压下心底疑惑,按照泷禹所说的照做。
躺在床面,上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隐隐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看着沉睡的十七,泷禹将一张染血的衣袍塞进了他衣襟里。
喵喵自语:“你不能去相信,又必须去判断,你说它的规则出现漏洞无法及时弥补,所以才以它意想不到的方法进入第四层…”
……
……
苏醒时,泷禹已经没在身边。窗外天色隐隐浮现血红,河面上一张张面孔也在狰狞咆哮,与真的往生河几乎没有差别。
上邪眉头紧皱,眼前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宛如迷雾。
他注意到了墙上的画像,客厅处除了他,就只剩下七个身影。
一番思索无果,他打开门打算去外面看看,却一脚踩进了泥泞里。
借着火折子黯淡的火光,上邪发现过道满是漆黑的粘液。
皱了皱眉,他艰难的抬起腿,步履维艰的走到客厅的门外。
客厅内隐隐传出打斗声,上邪眉头一挑。他将房门推开一丝缝隙,只见其内此时一片狼藉,七位男女正彼此打成一团。
除开那七人外,地面还躺着一具具生死不知的尸体。
“你竟然敢偷袭小爷我!你死定了!”
锦袍青年衣襟染血、面色苍白,说话间已经一拳打向了前方的瘦弱少年。
瘦弱少年则满是恼怒之色。他隐隐感觉有人在挑拨离间,可偏偏这少爷始终对他死缠烂打,令他没时间思索破解之法。
两人彼此争斗,一旁的柔美女子则被山羊须青年追的到处逃窜。
只见她咬了咬银牙,娇斥道:“你疯了吗?看不出是邪魔在作祟?”
山羊须青年则冷笑一声,说道:“就是看出来了,我才不能信,所以你这假货也别想扰乱我心智。”
他提着伞,正要刺向女子时,胸口却猛地炸开一个血窟窿。
噗!
眼睁睁的看着胸口爬出一只蛊虫,他挣扎着扭过头,看向一位娇俏可爱的女子,神色间满是不敢置信。
“婵…儿…为什…么?”
那被唤作婵儿的女子则冷笑说道:“我与夫君在一起五年,岂能认不出你这假货?
快说,我夫君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