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祁气势汹汹来到青芜轩。
才到屋门,迎面碰到从屋里端着东西出来的欢榕。
大太太在训清葙时,欢榕就在跟前,所以对发生的这件事儿十分清楚,这段祁一夜未归跑去‘风花楼’的事儿,也确实过分了些。
欢榕不太清楚清葙和段祁两人之间的羁绊,按照段祁的性格,或许只是对清葙一事感到新鲜罢了,毕竟段祁从来就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但是这段祁新鲜感未过,必定会来青芜轩找大太太,但是却没想到段祁竟然来的这般迅速,这大清晨用早膳的时间,段祁来所穿的衣物已经有些许的褶皱,绝对不是换过衣服沐浴之后才来的,必定是回来后发现清葙不在屋里,知道了今早的事儿,又这般着急,将自己以往的猜想全然打翻了。
欢榕怕段祁这副样子进去,恐怕会冲撞了大太太,连忙将手中的东西顺手递给了一旁的丫鬟。
“二世子一夜未归,可是知道太太正为这生气呢。”
段祁本想着直接进去要人,可被欢榕伸手拦下后,正好想着问问欢榕清葙的去向。
欢榕身为大太太身边的一等大丫鬟,虽说年纪不过二十又四之龄就伺候大太太,但是比几个世子姑娘的都大了好些,平日段祁他们也一直将欢榕当做姐姐一般。
“此事确实做的欠妥,我自会同太太解释。”
“今儿一早太太听人说,二世子昨日出府,直接奔着去了京城的‘风花楼’,加之过了今日二世子都还未回到府上,太太气的头症发作,心想着怕是您屋里伺候的不尽心... ...”
“我昨日不过是心情不太好罢了,原本就是出去散散心,倒是也没想着不回来,只是等我想起来要派人禀告,那时辰早就过了府里下锁的时间,怕那时在大张旗鼓的叫人来开门,更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索性直接等早晨回来就是,竟没想到将我的丫鬟替了责罚。”
欢榕轻轻抿嘴,也未再主动同段祁说清葙叫来之后的事儿,待段祁稍加平复下心情之后,自己去问吧。
“太太现下正在礼佛,恐怕一时还见不了二世子,二世子稍等进去便是,只是还希望二世子同太太说话时,且不要着急,太太今日本身就头疼,身上不利落,此时还不知道二世子已经回府的事儿,只担心呢,万万注意着别让人生气了。”
听欢榕这一番告诫,段祁也觉得方才一心急着来找清葙,生怕因为自己的过失,被太太责罚的严重,以后再不理自己了,可更加麻烦。
但是没想到自己的情绪确实太过焦急,冷着脸冲进来,叫人还以为觉得自己是要同大太太吵架似的。
对欢榕点了点头应道,胸前气息起伏的稍稍平缓了些,进了主屋随意坐在屋中的木椅子上,屋里的端水丫鬟是个伶俐的,立马端了茶水给段祁。
段祁接过茶水喝了一大口,手指轻敲着桌子,四周望了望,屋里还是同以前的设施一模一样,但是一想起,不久前,清葙就站在这处接受着大太太的责问,怕是心中害怕的很,又因为自己的过错白白受了这一番责骂,也必定委屈的很。
段祁心里越想,越感觉忐忑,也不知这清葙被带去了哪处,自己一早从段知意嘴里得知了这件事儿后,一心只想着接清葙回来,却忘记了问问屋里的段嬷嬷。
正当自己思想时,外头又轻声脚步地进来一个丫鬟,这个丫鬟段祁是认识的,是平日帮着欢榕给大太太起居的珠钏。
想必当时这珠钏也在这屋里听着,欢榕是大太太身边主要伺候的,必然不会将事情全都和自己说,既然如此,与其自己心急的很,还不如先去同人打听打听来的好。
那珠钏进屋看见段祁正坐在椅上,只上前拂身行礼问好,之后便取了东西就要出去。
“你且等等!”
珠钏没想到段祁竟会叫自己,愣了下,转过身来,一副叫的是自己的表情。
段祁看出了珠钏的疑问,应道:“就是你,过来!”
珠钏虽然经常在大太太这儿能见到段祁,可从来没有单独说过话儿,且自己知道这段祁是个惹不起的性子。
珠钏只好抬脚慢慢移步到段祁不远的地方。
“今日太太的起居你可在屋里伺候?”
“是。”
段祁猜想没错,果然这个珠钏在屋里,那就好打听了。
“既然如此,今日早上大太太这儿可是叫了什么人来?”
这珠钏不像欢榕一样,一直跟在大太太身边,当为心腹,这清葙的事儿,也能清楚的明晰,可珠钏只负责清晨、晌午的一些基本起居,还是跟在欢榕后面打下手,所以早上清葙来的时候,珠钏正在一帘之隔的架子床跟前,整理被褥,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到底也能将当时之事听的明白。
“今... ...今日,奴婢在帮大太太梳妆,听到来人的一个婆子来,说起了府上的买办小厮去外出采买,碰见了二世子去...去...”
见这丫头一副不敢开口明说的样子,皱了皱眉头不耐烦。
“继续说!”
“碰见了二世子去了‘风花楼’。”
“之后便一夜都没有回来府上,大太太当时确实也没想到,又打听了侯爷是否已经知晓此事,得知侯爷还未知道,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于是立马叫人去将二世子屋里负责伺候的丫鬟叫来了屋里。”
“... ...”
嗯。终于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了。
“那丫鬟来了之后,大太太可问了些什么?”
“那丫鬟来了之后,奴婢已经到里面整理被褥了。”
“不过隐隐听见大太太夸赞说这丫鬟确实伶俐... ...”
段祁嘴角微微扬起。
那是自然,若非清葙伶俐又叫人‘气’的很,自己又岂会对这么一个小丫头,惹得整日都心神不宁。
“不过后来,又听见外头一声拍桌子的声音,许是惹了大太太不快,厉声的训斥起来,但是倒也没听见外头有什么别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