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念头让李诗冉思绪翻涌,她霍地看向吴王后,眼神迫切,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这番模样,让吴王后觉得有些奇怪。
李诗冉瞥了瞥吴氏母女,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我有些私事想跟娘娘说一下?”
“私事?”吴王后愣了一下后,也很快瞥了眼吴氏母女。
而吴氏母女极有眼色,见此,很快告退了。
待人走后,李诗冉从吴王后身边起身,走到殿中跪了下来。
她这个举动吓了吴王后一跳,“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就跪下了,快起来!”
有宫女要去扶李诗冉,李诗冉挥退了她们,仍跪在地上,她提着一颗心对上吴王后关切的目光,咬了咬牙后,仍是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娘娘恕罪,臣女不能嫁给太子。”
随着她的这一番话落,李诗冉清楚地看见吴王后的脸色慢慢变冷了,那丹凤眼中的关切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浸着寒意的凝视。
半响后,她慢慢开口,“说清楚,你是不想还是不能?”
那话让李诗冉心里一颤,仿佛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给看透了,在王后凌厉目光的注视下,李诗冉硬着头皮道:“禀娘娘,太子殿下人中龙凤,臣女资质普通,实在配不上太子。”
吴王后面上现出怒气,“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客套话!本宫不是傻子,看得出你是什么意思!”
她锐利的眼神直直剜着李诗冉,“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前些日子我透露出想聘你为太子妃的意思后,你兄妹二人为何支支吾吾的,原来是不想嫁给我儿!我儿堂堂吴国太子,嫁给他还能辱没你不成?”
“是臣女高攀了,所以臣女不敢耽误太子……”
李诗冉的一番话还没说完,就被吴王后的拍桌子声打断了,“住嘴!我说过了不想听这种没用的假话!”
那声饱含怒气的呵斥惊得李诗冉瑟缩了一下,她有些惊怕起来,古代不比现代,在这里王权至上,若是万一弄不好,被吴王后拉出去砍头也是有可能的。
她战战兢兢地看着吴王后,只见那端坐在罗汉床的高贵女人,目光如刀狠狠地盯着她,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慢慢吐出饱含杀气的质问。
“既然你不说实话,那就让我猜猜,你是因为太子克妻的传闻,所以才不想与他成亲?你嫌弃他?”
李诗冉心里一跳,撞上吴王后盯视的眼神,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但就是这么一个动作,李诗冉感觉吴王后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发冰寒了,慌得她心口鼓噪疾跳,磕磕巴巴撒谎道:“娘娘误会了,我并非是因为传闻才拒绝与太子的亲事,我另有缘由……”
话至一半,李诗冉顿住了,她脑袋一片空白,匆忙间想不出那个别的缘由是什么。
似思考了很久又似只有短短刹那,李诗冉鬼使神差地说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谎言,“我喜欢上了别人,所以不能嫁给太子……”
闻言,吴王后却是冷嗤了声,“喜欢上了别人?你莫不是忘了,五日前也是在这宫中,我明明问过你可有意中人,你当时可答的是并无意中人。怎么短短几日你就跟我说你喜欢上了别人?”
李诗冉哑口无言,她三日前刚穿书过来,实在不知先前有过这段对话啊!
而吴王后越想越生气,又拍了一下桌子,“我看你就是想糊弄我!若真有喜欢上的人,那你说说是谁?说不出来,我就按欺君之罪处置你!”
本就是随口扯出来的一个幌子,李诗冉哪有什么喜欢上的人,此时非要她说出一个人来,真是让她有苦难言。
她仔细回想穿越来这几日接触到的男子,牙一咬,慢吞吞吐出一个名字来,“樊质子,我喜欢的是樊质子……”
这个答案,吴王后当真料想不到,惊诧怀疑暂时取代了怒气,“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诗冉掐着自己的手心,用力点了点头,“前些日子樊质子入吴,我被他的风采所迷,对他一见钟情!”
吴王后还是有些不怎么相信,怀疑地审视着李诗冉,“樊质子虽长得好,但他是洛国王子,而你乃吴国人,两国如今并没有联姻的打算,你二人断没有可能。而且你兄长乃吴国吏部尚书,是吴国的肱骨栋梁,你若与樊质子交往,不怕连累你哥扣上个通敌的罪名?”
李诗冉的脑袋飞快运转,想着以前看过的那些痴情女都是怎么演的,想了想后,她装出一副凄楚的样子。
“我也知与樊质子绝无可能,只心中一直难以忘记他。我想我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他了,若是可以,我宁愿守着心中的他过一辈子。”
她的这番说辞好像有些恶心到了吴王后,只见吴王后脸上流露出嫌恶之色,李诗冉见状,赶紧趁热打铁地献上了谏言。
“我这般,绝对是配不上太子了,还请娘娘为太子另寻佳人服伺才是。”
吴王后拧眉沉默半响,许久后才开口道:“此事我要好好考虑,你先出宫吧。”
这态度瞧着是有些松动了,李诗冉吐出一口气,客气告退。
她没想在宫门口竟会遇见樊玖熙,彼时他正翻身上马,瞧见她,颔首打了个招呼后,便领着侍卫走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李诗冉想起自己在吴王后面前胡编乱造的对他一见钟情的那些话,心里生起些莫名的感觉。
正发呆时,李定泽从宫门那里走了过来,“想什么呢?我送你回去吧。”
李诗冉回过神,笑了笑,“那麻烦大哥了。大哥的事忙完了?”
“没忙完也急不得,王上令我彻查樊质子被刺之事,我得好好捋一下头绪才好知道该从哪里查起。”
关于樊玖熙被刺杀之事,李诗冉虽觉得其中一些细节有些古怪,但她并不想插手其中,于是闭嘴不言。
只这件事她无意掺和,另外一件事她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告诉李定泽。
“哥,刚才王后想帮我跟太子拉媒保纤,被我给拒了。”
李定泽皱了皱眉,“他们竟还没死心?前几日,王上也暗示过我,你与太子的婚事,那时我以道士曾说你不适合早婚的借口给推了,没想他们见我这边行不通竟把主意打到了你那边。”
见李诗冉还是闷闷不乐,似有忧愁,李定泽忙安抚道:“放心,若下一次他们再提起,我便去找道士想法子弄个不宜早婚的批语来。王上信奉道教,有了道士的批语,他便不会再强逼你嫁给太子。”
李诗冉有些无奈,若是李定泽能早点把这个解决办法告诉她,她也不至于胡编乱造出一个那么荒唐的谎话来推拒那门亲事。
越想越觉得心塞,她无奈叹了口气,“哥,我可能惹麻烦了。为拒绝与太子的亲事,我撒谎说我心上有人了,而那人是樊质子。”
“啊?”李定泽有些无法相信地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