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难得拥有一个假期的映渔在家接到了阙暖的电话。
“宝贝,晚上陪我去参加个晚宴。”
映渔揉了揉眉心,从沙发上坐起来,“你又分手了?”
“姐姐我最近压根没谈!”阙暖没什么说服力地辩解了一句。
映渔轻笑了声,“说吧,什么晚宴,还叫到我头上了?”
“也就是一普通的晚宴,这不是想着你刚回国,带你见见世面。”阙暖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
“嘿,”映渔把散乱的书收好,“想拿我当挡箭牌就直说。”
宋阙暖何许人也,毫不夸张地说,她把每一个社交活动都当成了狩猎场,只要是她看中的人,就没有能逃脱她精心布置好的陷阱的。显然,宋小姐作为暂时没有固定伴侣的受邀嘉宾,今晚就是她狩猎撒网的最佳场合。
而为了避免无意义社交,白·工具人·映渔的存在便格外重要。
映渔倒也挺想见识一下阙暖在现场游刃有余处处撩拨的样子,假意推辞了一番,便答应下来,七点刚过一刻,阙暖的车已经停在了家楼下。
二人刚进会场,映渔就被阙暖拉到了角落,她像极了一头蛰伏的猛兽,随时准备将目标拆解入腹。映渔不动声色地看着,默默补齐阙暖此刻的内心戏。
“哎,看那个人。”阙暖忽然朝她们四点钟方向怒了努嘴,“就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小鲜肉。”说完还颇为不屑地又扫了两眼。
映渔顺着阙暖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留着披肩发的男人正端着酒杯,与身边人谈笑风生。
他正是现在正当红的顶流明星程未。
同闺蜜互通一气那是基本素养,映渔啧了一声道,“我以前挺喜欢桃花眼的,怎么到他脸上就这么讨打呢?”
“果然是我的好姐妹,咱们想到一块去了。”阙暖欣慰地拍了拍映渔的肩,“可惜啊,现在的小姑娘好像特别吃他那种颜。”
“现在的审美都已经向大众趋势了吗?”映渔诚恳地说了句自认为的实话,“他长得......挺普通的啊。”
“是啊,我也......”
话未说完,程未已经端着酒杯向她们的方向行来,二人立刻一致地换上职业假笑,掺着几分前辈对晚辈的慈爱与温情脉脉,直到程未行到二人面前,“阙暖姐。”他微一欠身,先同阙暖打了声招呼,这才转向映渔,笑道,“映渔姐,久仰大名。”
映渔的笑愈发柔和,“早听阙暖提起你。”
程未也没谦虚,直接应下。
正说着,背景音转换,程未做了个邀请手势,“不知道阙暖姐肯不肯赏脸?”
阙暖脸上的笑没有改变分毫,把酒杯往映渔手里一递,另一只手伸到程未的掌心,“当然。”
见二人走远,映渔也失了观察他人的兴趣,转身向餐点区走去。
有个衣着矜贵的男人走到映渔身侧,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问道,“从没在这种场合见过小姐,不知......”
映渔显然不想给他套近乎的机会,往后退了一步道,“不认识就不用知道了,反正认识了也没什么用。”
那个男人温和地笑了笑,但隔着镜片落在映渔脸上的目光却处处透着精明和窥探,令映渔很不舒服,他从侍应生的托盘里端过一杯酒递过来,“那喝一杯酒,总不过分吧。”
映渔微微蹙眉,但也实在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好接过,客套地笑了笑,轻抿了一口。
是果酒,她以前从未尝过,约莫是荔枝和玫瑰,调和得出乎意料的和谐,映渔不着痕迹地微眯了眼睛,又冲他点了下头,转身走开。
男人扬了扬唇,手指摩挲着杯沿,饶有兴趣地望着映渔远去的背影看了许久。
果酒的味道的确很不错,趁着今晚夏徵不在,映渔干脆放飞自我,就着点心喝了好几杯,待回过神时,已略略有了醉态。
映渔四下望了望,见阙暖的身边已经围了好几个男人,想了想还是不去打扰她了,正准备离席去天台吹吹风,却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几道绝非善意的目光。
这绝不是一般贪恋美色的注视,而是如同训练有素的狼群,在发动攻击时落在猎物身上的目光。
映渔蹙了蹙眉,脚步一转,又走回了会场中心。
那种被盯着的感觉消散了一些。
他们果然在等待她落单的时机。
映渔掐了下自己的手心,让自己稍稍清醒了些,同时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方才同她搭讪的那个男人的模样,决定回去后查查他的底细。
阙暖恰在这时脱身出来,几步走到映渔身侧,揽着她的腰又往餐点区走,一边走一边抱怨道,“今晚的男人,真是没一个入的了我的眼。”
映渔收敛心神,笑道,“真不是你眼光太高?”
“当然不是!”阙暖撇了撇嘴,捞了块小蛋糕往映渔嘴边送,“就那个程未,领着我跟战利品似的到处转,姐姐泼他一身红酒都算轻的。”
有一个想法在映渔的脑海中转瞬即逝,心忽然荡了一下,她咽下阙暖递来的小蛋糕,不露声色地打趣道,“宋小姐,你可不能喂胖我,好衬托你自己啊!”
阙暖掐了一把映渔的腰,“少恶意揣度。”
映渔笑着求饶,却是在暗暗留意身侧的动静。
果然,在阙暖过来之后,那种压迫感就不见了,看来那些人应该暂时还不会从她的身边人下手,映渔微微放心,可是这才一瞬,酒的后劲便涌了上来,她有些费力地抬手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阙暖方才递给她的还是块朗姆酒蛋糕。
她无奈地笑了笑,碰瓷般地往阙暖身上一靠,大有“我喝醉了看你拿我怎么办”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