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他该背着我,进喜堂拜天地。
我隔着盖头,小声问他:“会不会很勉强?我也可以走进去。”
他笑声清越,响在耳边。
“娘子,也不必如此心疼我。”
而后,他的嗓音,低了低,“你不必每一回,先去迁就别人,也可以换成别人来迁就你,宠着你。”
我一下子红了脸,心口发烫。
追逐沈慕白太久,卑微地迁就讨好,竟成了某种刻骨的习惯。
原来,也有人会对我说——
阮梨你不用这么卑微小心,可以换成别人迁就,宠着你!
他蹲下清瘦却如青竹般笔挺的后背,让我伏上去。
“娘子,可以搂住我脖子。”
我轻轻地应了一声,指尖碰到他脖颈间温热似玉的肌肤,就像是被烫了一下。
他走路稍有颠簸,一路走得很稳,将我背入喜堂。
我想,周婶怎么骗人。
他哪算是个瘸子呢?
但想想,若不是他有残缺,身为探花郎也不会这么久没有成婚,才轮上了我这个“傻子”。
我也算是捡了个宝。
我和他是盲婚哑嫁,成婚当日才见了面。
“夫君,叫何名字?”
他脚步停了一下:“名为纪承泽。”
“我叫阮梨。”
他更紧地抱着我,往上托了托:“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拜堂行礼,纪承泽修长的手指,握着我,没有松开过。
不时提醒我注意脚下,不要绊倒。
纪承泽没有双亲。
我们举香,拜了天地山河。
香柱烧到了底端,落下的香灰烫到了手指。
纪承泽一眼就发现了,他没有笑我笨,训斥我一点小事也做不好。
而是,迅疾地握住我的手,放在唇下细细吹着。
他问我:“梨儿,疼不疼?”
他拉着我去井边,用凉水冲洗烫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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