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尖一痒,喉咙酸涩的说不出话,姚叶的笑容苦涩又凄凉。
有钱人想要对付人,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一句话我的孩子死了,一句话申司的腿断了又断。
自从我流产后,我就有些后悔了,我想要放弃了,尤其是申司的腿那个时候已经不好了。
正巧那个时候,外公好不容易等到心脏的脏源,我们排了三年多的队终于到我们了,可又是一句话的事情。
外公失去了这次的救命机会,那一次申司拿着一把刀就要去找张明,可我们根本见不到他。
我们找不到他,反而他找到了我们,他的助手给我们打了一个电话,说,我们自以为收集的证据,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后来,我们卖了一套房子将外公转到了墨尔本的一家私人诊所,我和外公在墨尔本等申司。
姚叶的左手止不住的颤抖,她恨恨地盯着眼前的一切。
我们等着申司,可我却接到了江正的电话,申司失踪了。
良久后,姚叶一直都没有开口。
怎么了?
姚叶?
姚叶突然晦暗不明地盯着监视器的那个方向,问出:你们不是第一次知道东湖集团与器官买卖有关吧?
外公转到墨尔本之后,我是在前往机场的路上被劫持的。
那个时候张明手下的人仍然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他们只是嫌弃我们太闹腾了。
当时东湖集团被爆出来拖欠农名工工资,烂尾楼一大片一大片,是江正接下了农民工的委托。
他们被惹恼了。
被抓走的时候,我有多么的庆幸先将姚叶和外公送走了,要不然此时被抓的一定不止我自己。
被抓走后,我很快被带到了一处地下工厂,当然这个地下是我自己察觉到的。
刚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我就被抽了血,此后每一天我都会被抽一袋子的血。
这样混沌的日子似乎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再也未看见太阳。
其中我被取走了一颗肝,一颗肾,骨髓,几乎能取用的都取走了。
在眼角膜被取走之后,我知道我马上就要被取走左心房那颗维持我苟延残喘的动力源。
我的心脏。
恐惧不断地侵蚀我的感知器官,我开始超越一切的想起姚叶,我想要抱一抱她,我真的好想她啊。
死亡是可怕的,我的身体机能早已苟延残存了。
恍惚中,我出现了幻觉,姚叶在喊我的名字。
我一度认为自己在睡梦中,想要睁大眼睛寻找光源,漆黑一片,乌黑一片。
只能听见姚叶在哭着叫我的名字。
嘈杂声,轰鸣声,车鸣声。
一切都彰显着一件事,我获救了。
江正手上的案子打赢了,姚叶和他救出了我。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觉得过了很久很久的时间,其实才半个月而已,我仅仅才失踪了半个多月。
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严重的贫血,造血干细胞的生存能力大力的减弱。
新陈代谢下降,伴随着各种各样的基础病。
与此同时我外公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了。
在一个寻常又平常的一个深夜我下定了决心。
我想到了我曾偷偷和外公做过配型。
我将打算告诉了姚叶,她瞬间站起身,无意中我的手狠狠地甩在了床边的铁上面。
我悄咪咪地动了动手指,竟发现感觉不到手上的疼了。
不行,不可以的,申司,你这样做是想要我死吗?
即使看不见此刻姚叶崩溃悲痛的样子我却也能想到。
我的手沿着床沿边去摸她的手。
最后还是她主动将手递了过来。
我能感受到手心中的手冰冷一片。
阿叶,我的手硌到你了吧,你听我说说好吗?
我要死了,虽然我们一直没有说,但是我的免疫系统已经不行了,阿叶,别难过好吗?
我死了之后,我的心脏正好可以给外公,只是要难为你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外公了。
等外公好了之后,你给外公找了护工,偶尔去看看他就行了,阿叶,你还很年轻……姚叶给我顺气,温热的泪滴到我的手上。
我有心想要安慰她,可没力气了。
我知道你放不下你妈妈的事情,可如果你爸妈还在的话,一定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好好活着好吗?
姚叶的啜泣声渐渐大了起来,可我甚至没力气去给她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