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停下了脚步，握着塑料袋的手瑟瑟发抖。
……
男人与女人离了婚，净身出户，只要了孩子。
当年的小男孩已成长为小少年，背对着男人，一声不吭地坐在陌生的出租屋里。
男人望着孩子单薄的背脊，手掌轻轻落在他瘦弱的肩膀上。
“小达，爸爸上班去了。”男人低声说，“饭菜已经做好了，别忘了吃。”
小少年没有回答，也没有抗拒。
男人叹息了一声，走出门；回头，看着孩子孤单的身影，缓缓关上了门。
晚上，男人回到家，不见少年的身影。
这已经是第三次，少年放学没有准时回来了。
男人顾不得休息，拖着疲惫的身躯，又转身走了出去。
学校、附近马路、游艺厅、黑网吧……男人锲而不舍地找着。
终于，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男人找到了少年。
他正跟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流里流气的小阿飞一起，蹲坐在台阶上，嘴里叼着一根烟。
男人的突然出现，让少年慌张了一下；可是，在朋友面前的面子第一、少年人的叛逆、对家庭对学校对生活的不满，让少年的慌张变成了对父亲的不屑。
“跟我回家。”男人说道。
“不回！”少年倔强道。
“我再说一遍，”男人抓住少年的手腕，压低声音，“回家！”
“你少管我！”少年甩开父亲的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少年稚嫩的脸上，打懵了脆弱的少年，也打落了少年对父亲的爱。
那天，少年听了父亲的话，跟着他回家了。
可是，那个曾经趴在地上玩绿色小火车、眼睛亮闪闪的小男孩，却再也回不来了。
……
白色的浓雾，裹着老人灵魂深处无法忘却的执念，藏着老人生前最痛的过往。
老人的嘴唇嗫嚅着，眼里流下浑浊的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