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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雁回坐上了一架小马车,配了六匹马轮换着拉车。
我只恨我不会骑马,马车终究是慢了一些。
车上颠簸,嫁衣是再也绣不完了,只能孤零零地留在京城。上面有孤零零的锦鲤、孤零零的花,半边金红交织的繁华,半边赤红如血的悲凉。
第三天中午,我们停下了休整时,前方远处,迎面行来的一架马车上挂满了白布。
我掀开帘子透风时就看到了这辆马车。
我默默走下马车,站在那里,等着它向我走来。
对面驾车的车夫我不认识,雁回开口叫住了他们:“停一下。”
宁远方的贴身小厮风归从窗子里探出头来:“少夫人!”
“我来接他回家。”
风归交给了我一封信,信纸上的字歪歪斜斜,最后几个字已然不是宁远方的笔迹,该是风归代笔。
若初吾妻:
永爱吾妻,奈何缘浅。知卿心意,生死同眠。
吾已寄言阿母,四礼已成,卿卿可为吾妻。
待吾身归乡,卿卿可借吾名,以请阿母,天地之广,卿卿可游,代吾见之。
吾献身漠北,也为家国,也为卿卿。
此身虽逝,心与卿同。愿吾妻安,莫为吾伤怀。
我不该哭的,这是宁远方的遗愿。
他答应要娶我,他做到了,我也该完成他的心愿才是。
可我有点忍不住,眼泪和心都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东西,宁远方的愿望太难实现了。
13
我其实一直不太明白,爹娘为什么一定要我嫁人,所以六礼未成,我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同意我进宁家的门。
但是他们同意了。
宁远方的葬礼,也是我们的婚礼。
这应该是京城最奇怪的一场婚礼。
没有迎亲的新郎官,新娘的花轿自己从家里出发了。
新郎躺在棺材里,新娘的嫁衣只有一半绣花,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