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婚姻从头到脚都是一场错误。
孟景文对我一见钟情追了我许多年。
但那时候我内忧外患,目标只有一个,考大学,找个工作赚钱。
因为我的母亲不仅是个聋哑人,还患有心脏病。
她这一辈子命苦,也许是有缘,她从凌晨的菜市场里捡到了同样命苦的我。
从我记事起,我就暗自发誓,一定要赚钱给她换心脏。
我拒绝了对我热烈追求的孟景文,甚至对他恶语相向,只希望他不要打扰我。
后来,他的母亲看他郁郁寡欢,一蹶不振,于是出面找到了我。
孟母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一眼看出来我需要什么。
最终我答应了她嫁给孟景文,而她则安排了我母亲的手术。
平心而论,结婚后的这几年我们之间是存在真情的。
可这一切都戛然而止在他得知了这个交易的那一天。
他崩溃大哭,说我是个唯利是图的贱女人。
即使得到了我,但也彻底打破了对我的幻想。
按吴敏芝的话来说,如果我有名节,知耻辱,就不该答应。
而现在小阿芙死了,我也真的无所谓了。
去医院检查后,医生让我留院治疗。
但我还是回了家,因为我要和孟景文做一个真正的了断。
第二天晚上,他回了家,同时还带来了吴敏芝的儿子轩轩。
进了屋后,他放下轩轩,开始在屋子里面找小阿芙。
他走到阿芙卧室门,声音温柔:小兔乖乖,把门开开。
听到熟悉的歌词,我双眼控制不住的又流出泪来。
孟景文就这样在一个又一个的屋子门口重复唱着,可是没有人回应他。
他失去了耐心,径直打开门,却发现空无一人。
他转身将轩轩放进了阿芙的房间,然后阴沉着脸逼近我:你把我女儿弄哪里去了!
我惨笑了声,逼着自己咽下喉咙的血腥气,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她死了!
就在你跟吴敏芝做按摩的那一天,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会不得好死的。
客厅里的闹钟此时走到了十二点,嗡的一声发出响动。
白炽灯在头顶直直打下,孟敬文的眼里好像压抑着惊涛骇浪,很是毛骨悚然。
他一字一顿道:沈宜舟,我已经忍你够久了,我要是再听见你诅咒小阿芙,别怪我不给你脸。
还有,我和敏文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我们清清白白!
我相信,他和吴敏芝没有实质关系,因为吴敏芝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她身材臃肿,面貌干枯,孟景文这种男人根本吃不下。
他想要的从不是吴敏芝的身体。
而是无微不至的体贴与关怀,一种无论做了什么都会被包容的溺爱。
他要的是从不同的女人身上得到不同的满足,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听了只觉得恶心。
我不再解释,惨白着脸,将死亡证明拿了出来。
他狐疑地接了过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面的字读起来。
久到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都消失殆尽的时候,他缓缓抬起了头。
他露出一个带着讨好的笑容,眼神很空洞:你在骗我是吧,为了惩罚我所以才伪造单子。
我盯着远处桌子上小阿芙吃剩下的半个蛋糕。
她吃的时候还在跟我撒娇:好好吃呢,给爸爸留一半吧。
我沉默地流着泪,轻轻摩挲着那剩下的半块蛋糕。
孟景文彻底慌了,他脚步虚浮地开始在屋子里乱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