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说的在理,但是,几年后,肖伟有人,提拔,或调到别处;还有几个,亲戚都是局级;只有我,农民儿子。当然,爹,农民也不是不好,我只是说,没人,进去了,出来就难了。我想好了,没人,我自己就是人。如今,改革,大势所趋,此时不下海,更待何时?
都沉默,只有老鼠在屋巴上叽叽哇哇,似乎也听出了门道。妈,妇道人家,坚持死理,和老鼠在唱双簧,又在鼓吹“商粮供”特别好的破论调。叔父看了一眼说,大嫂,商粮供,别说进不去,就是能进去,也不能去——马上就倒闭了,都变成私营的了,就是营运的汽车队,也要改,听说,有人出钱承包呢。妈说,这世道,咋跟四九年差不多呢,说翻就翻了?爹说,天还是天。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没办法。叔父笑笑,含情脉脉地看了婶子一眼说,也不是没办法,有。到单位报到,该咋样还是咋样;要么,停薪留职,下海闯。要是好,铁饭碗换成了金饭碗;要是不好,铁饭碗也破不了!爹看看我说,你下海,你学的是农学,海里也有田地?我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虽说门道多,但规律是一样的,无师自通的人多着呢。爹知道白果树磨豆腐的张忠良,不仅会磨豆腐,还会做模子(张忠良做模板发了)。于是点头说,我看行,只是,俺家老坟地再也没有当官的那棵蒿了!婶子看看叔父,爹见了,笑着说,我是说,政府发工资的那个官。但是,说了,又觉不妥,也就不说了。叔父说,我这个支书,虽说也算官,但毕竟还是农民。不说了,大嫂,你帮大眼——哦,天学——准备些东西。说过,叔父起身。
我说,叔父,你慢走,我想与你说个事儿。其他人走了,叔父说,你不是也叫叔父跟你一起吧?我说,那倒不至于,下海,只是个设想,没影儿的事情;要把影子变成现实,还需找到根呢。那是啥事?叔父说。我说,回来时碰到老孩了,他也想出去,只是,村里缺女干部,想让他媳妇到村里,不知道叔父啥意见?叔父看着我,表情很奇怪,好久没说话。过一会儿,摇摇头,哼了一声说,乡里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