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很多私仇要算。
她在侯府上蹿下跳,把这一个月所有的不痛快全都发泄个遍。
讨厌的厨子换了,可恨的侍卫撵走了,不顺眼的丫鬟发卖了,连后花园不爱看的花都拔了重新栽。
婆母大病初愈,本应立刻发觉她的胡作非为,谁料此时天降不测,重病许久的平南侯忽然驾鹤归西,全府上下顿时笼罩一片愁云。
平南侯的丧事自有礼部帮衬,风光厚葬。
江宁予又是送葬,又是入京领平南侯的爵位,大小礼数一堆,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虽然早料到有这一日,但平南侯夫人还是被悲伤击垮,再次病倒。
又没人管冬青了,她简直像回了自己家一样放肆。
腊月过了大半,她忘了怀远侯小儿子的大婚,忘了齐王千金的满月,忘了新年的采买置办,忘了府上还未购置的炭火冬衣、年货贡品,她只记得报仇和解恨。
每天都有人惨叫着被丢在偏僻处打,后来她的人干脆直接踹倒就扇巴掌,越来越嚣张。
她带进来的那群人管个小店铺还行,可高门大阀最重礼数来往,还有几百号丫鬟仆人等着安排衣食住行。
这些细小事物安排起来,连我都必须要借助熟练的下人去处理细节。
可想而知,侯府一片混乱。
其实如此多年来规矩不变,府上本该在主人无暇时自行运转,可冬青换了太多人手,全都是不懂事的生人。
她把自己可能的退路又断了。
我仍在金光寺祈福,中途因平南侯的丧事回去一趟,对这一片混乱表示欣慰。
此去金光寺一行我已上打点过重要之人,也早已备好了回来的东西。
说白了,我就是故意留她拆家,她不好好拆个痛快,岂不白费我这心意?
我跪在佛前算了算日子,过两日就是小年,再迟连我也救不了这烂摊子了。
我向佛祖叩首:“原谅小女子心怀杂念,借礼佛做了掩护。来日信女再回寺上香,佛祖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