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忆书小说 > 其他类型 > 福运小农女,重生旺满门宋燕燕辛仪北最新章节

福运小农女,重生旺满门宋燕燕辛仪北最新章节

小辫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宋燕燕一路雀跃着回了招油村。正好村口几个小姑娘在玩踢毽子,喊她:“燕燕,来与我们一起玩啊!”宋燕燕生得好看,但又没有傲气,脾气好,也聪明,村里好些女孩子们都爱与她玩。“来啦!”宋燕燕应着,加入了女孩子们踢毽子的行列。毽子是鸡毛做的,五彩缤纷的,一下一下的跃到空中,阳光一照,炫丽的很。即使冬日里大家都裹成了粽子,但宋燕燕身形灵活,一摆身,小腿一勾,就把那毽子给稳稳的高高的踢了起来。再加上她生的又好看,这一套行云流水下来,那叫一个观赏性十足。“好!”叫好声一阵阵的。宋燕燕踢着毽子,心头也一阵火热。她保卫了她家的大公鸡!免了它被罗锦瑜偷去给那江洋大盗吃的下场!她家大公鸡尾羽长得也好看!她救了它一命,回头拔它几根毛,做个毽...

主角:宋燕燕辛仪北   更新:2025-01-03 18:57: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燕燕辛仪北的其他类型小说《福运小农女,重生旺满门宋燕燕辛仪北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小辫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宋燕燕一路雀跃着回了招油村。正好村口几个小姑娘在玩踢毽子,喊她:“燕燕,来与我们一起玩啊!”宋燕燕生得好看,但又没有傲气,脾气好,也聪明,村里好些女孩子们都爱与她玩。“来啦!”宋燕燕应着,加入了女孩子们踢毽子的行列。毽子是鸡毛做的,五彩缤纷的,一下一下的跃到空中,阳光一照,炫丽的很。即使冬日里大家都裹成了粽子,但宋燕燕身形灵活,一摆身,小腿一勾,就把那毽子给稳稳的高高的踢了起来。再加上她生的又好看,这一套行云流水下来,那叫一个观赏性十足。“好!”叫好声一阵阵的。宋燕燕踢着毽子,心头也一阵火热。她保卫了她家的大公鸡!免了它被罗锦瑜偷去给那江洋大盗吃的下场!她家大公鸡尾羽长得也好看!她救了它一命,回头拔它几根毛,做个毽...

《福运小农女,重生旺满门宋燕燕辛仪北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宋燕燕一路雀跃着回了招油村。

正好村口几个小姑娘在玩踢毽子,喊她:“燕燕,来与我们一起玩啊!”

宋燕燕生得好看,但又没有傲气,脾气好,也聪明,村里好些女孩子们都爱与她玩。

“来啦!”宋燕燕应着,加入了女孩子们踢毽子的行列。

毽子是鸡毛做的,五彩缤纷的,一下一下的跃到空中,阳光一照,炫丽的很。

即使冬日里大家都裹成了粽子,但宋燕燕身形灵活,一摆身,小腿一勾,就把那毽子给稳稳的高高的踢了起来。

再加上她生的又好看,这一套行云流水下来,那叫一个观赏性十足。

“好!”

叫好声一阵阵的。

宋燕燕踢着毽子,心头也一阵火热。

她保卫了她家的大公鸡!免了它被罗锦瑜偷去给那江洋大盗吃的下场!

她家大公鸡尾羽长得也好看!她救了它一命,回头拔它几根毛,做个毽子,也很合理吧!

几个小姑娘在那你一下我一下的踢着毽子,其中一个小姑娘看向山脚那条道,“咦”了一声,突然不踢了,很是诧异:“我好像看见我爹了。奇怪了,他跟几个叔伯进山,说是看看能不能猎点野味好过年,咋刚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宋燕燕一听,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那条道上,果真有几个眼熟的村人身影,正背着打猎的工具,往这边走。

那小姑娘疑惑间,几个村人也走的近了些,脸色看着都有些凝重。

小姑娘大喊:“爹,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小姑娘的爹快步过来:“妮儿,别玩了,赶紧家去!”

小姑娘自是不愿意,噘嘴:“家里活我都干完了,刚出来玩会儿呢!”

她爹便瞪她:“你知道啥!山里去了一队官兵,我看凶得很......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个戴枷的凶犯出来,看着身上还带血,那刀也利得很......那些官兵还要搜山找同伙!万一真有同伙,你们在外面岂不是危险?真让那些歹人砍了怎么办?赶紧家去!”

小姑娘的爹又看向小姑娘的玩伴们,“你们几个也是,赶紧回去,记得跟你们家里大人说一声,就说山里有官兵搜山,他们就晓得利害了。”

小姑娘一听,吓得也不敢再犟了,跟几个小伙伴作鸟兽散,小跑回家了。

宋燕燕也装作害怕的样子,跑回了家,跟田灯花说了这事。

田灯花脸色果然就有些难看,出去一趟,把去捡石头木头准备修葺鸡圈的宋日升喊了回来。

宋燕燕看了一圈屋子里。

现在大哥大嫂都在了,三哥也在自己屋子里看书。

就剩下二哥,不知道去那里了。

田灯花直翻白眼,暴躁的很:“还能去哪里了,肯定是又去水旺沟那谁家里献殷勤去了!”

田灯花气得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宋燕燕知机的上前替田灯花捏肩:“阿娘别气,大嫂还怀着身子呢。你别把你孙子孙女给吓到了。”

田灯花瞥一眼齐莲的肚子,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一屁股坐在炕边,愤愤道:“算了,懒得管你二哥。我生的好儿子,倒像是给人家生了个倒插门女婿。”

田灯花说是气,其实还是担心。

没坐一会儿就又起了身,嘴里嘟囔着要去看看大门的门闩闩紧了没,又撩了门帘出去了。

田灯花去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回来坐下了。

紧皱着眉。

宋日升已经穿好了外裳:“娘,你别急,我去趟水旺沟。”

齐莲脸上虽有担忧之色,却不知道怎么出声相劝。

田灯花却眉头拧得越发紧了,喝道:“坐下!谁让你去的!”

“娘,没事,水旺沟又不在那个方向......”

“不在一个方向就没事了?万一真有漏网之鱼流窜过去呢!”田灯花咬了咬牙,“真要遇到什么事,也是你二弟的命。”

宋日升张了张嘴,似是还想说什么,田灯花瞥他一眼,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行了,我知道你担心老二。但你媳妇肚子里还有你的娃,你给我老实待在家里!”

宋日升面上闪过一抹挣扎之色,这才犹豫的坐了回去。

这其间,最轻松的大概就只有宋燕燕。

宋燕燕打从听说了官兵把那江洋大盗给抓起来,就一直很放松。

她知道,那江洋大盗是个独狼,没什么同党,更没什么漏网之鱼。

所以,她二哥在外面,就只有恋爱脑的风险。

只是,田灯花并不知道这些。

宋燕燕偷偷的想,让她娘回头把二哥揍一顿,治治她二哥的恋爱脑才好呢。

“娘......”

宋燕燕开口,刚想劝劝她娘别太担心,就听得隔壁的狗疯狂叫了起来。

她一颗心提了起来。

什么情况?!

“你们别动,我出去看看。”

田灯花倏地站了起来,从墙角抄起个什么东西就往外冲了出去。

宋燕燕也想跟出去,被宋日升拉了回去:“你跟你嫂嫂在屋里待着。”

宋日升也拿着屋里放着的镰刀,冲了出去。

宋燕燕哪能待得住,可她看她嫂嫂脸都有些白了,也不好再离开,赶紧去炕边陪齐莲坐着。

“嫂嫂,没事的,别担心。”宋燕燕拉着齐莲的手。

她的手热腾腾的,覆在齐莲手上。

齐莲好像从中汲取到了什么力量一样,慌慌的抓住宋燕燕的手。

好在,没多久,宋日升大概是怕齐莲她们担心,先回了一趟屋报平安。

他语气十分轻松,笑道:“没事,不用担心,是官府的人,过来问一下村里人这几日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官府的人在外,显然让村人们就好像吃了一颗壮心丸,齐莲紧蹙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拍着胸口,笑道:“吓死我了......”

宋燕燕又赶忙安慰了齐莲几句,这才窜出去看热闹。

她家院门已经开了,显然田灯花也去隔壁看热闹去了。

宋燕燕去看的时候,就见着几个官兵正在隔壁邻人门前问着什么。

为首的是个身穿玄色锦袍的小郎君,腰间束着绯色的云纹宽带,头上红色锦带束着高高的马尾,意气飞扬。

宋燕燕看了一眼,却是瞪大了眼,心里咯噔一声。

梦中,她的魂魄跟在罗锦瑜身边那段时间,见过这小郎君。

这是京中长信侯之幼子,名唤谢幼常!

不是,他怎么在这儿?!




屋子里乱做了一团。

田灯花紧紧抱着宋燕燕,一迭声的喊着燕燕。

就连宋家老大宋日升,老大媳妇齐莲,都欢喜不已的冲到了炕边,紧张的盯着炕上躺着的宋燕燕。

宋燕燕睁开了眼,只觉得那股冥冥之中拘束着她的力量已经消失殆尽。

她被田灯花抱在怀里时,小心动了动胳膊腿。

嗯,不错,是真的能动了!

宋燕燕也眼泪汪汪的看向田灯花:“阿娘,我好饿。”

齐莲跳了起来:“我去给燕燕熬粥!”她急急撩了门帘出去。

田灯花冲着她的背影嘱咐:“别忘了再卧个鸡蛋!”

“哎!知道了娘!”

田灯花悄悄转过头去,抹了把泪,再回过头来,一巴掌就拍在了宋燕燕背后,骂骂咧咧道:“让你平日稳重些,小心些,你不听,你看你这一跤摔的!”

宋燕燕倒吸一口凉气:“嘶——”

宋日升着急道:“娘,燕燕这刚醒,你怎么还打她!”

田灯花慌了,又懊恼又着急,赶忙细看:“阿娘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燕燕,你哪里不舒服?”

宋燕燕眼里也噙着泪:“头晕......”

田灯花小心翼翼的搂着宋燕燕,越发懊恼自责:“阿娘好歹该等你好了再揍你的。”

“呜呜呜......”

旁边传来了一道哭声。

宋燕燕扭过头去,看向一旁跪坐在炕上的罗锦瑜,眼中闪过一道与眼下纯稚年龄不符的寒霜。

不得不说,这位被人调换流落民间的真千金罗锦瑜生得极好,眉目如画,又带着股怯怯的娇,简直是天选坚韧不拔小白花。

真千金罗锦瑜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一边哭一边还哽咽着跟宋燕燕解释:“姐姐莫怪,我是看着姐姐有娘亲这般疼爱,我也想起了我娘......可惜我娘已经病逝,此生只能在梦里见她了。”

要不是宋燕燕这会儿身体正虚弱,她差点想跳起来!

你这死丫头在这茶什么呢!

当她不知道?!

这死丫头在襁褓中被人调换出长公主府后,打小到大都是被居心叵测之人朝着瘦马方向养大的。后来教养她的那个老鸨犯了事,被人一路追杀,这死丫头跟着那老鸨仓皇逃命的途中,起了心思,趁机溜走,最后晕倒在她家门口!

哪里来的病逝亲娘啊!

这死丫头扯什么想起病逝亲娘这样的谎话,分明就是想激起她娘的怜惜之心——

果不其然,田灯花这会儿看向原书女主罗锦瑜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嘴唇微动,一句“可怜的孩子”差点说出口。

宋燕燕心中警铃大作!

她当机立断,虚弱的往她娘怀里一躺,嘤嘤嘤撒娇:“阿娘,我好难受啊......”

田灯花立即把对罗锦瑜的怜惜抛到了脑后,紧张的搂住宋燕燕:“哪里难受?......是不是刚才娘打的太用力了?”

田灯花懊恼极了,“......我这臭脾气,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怎么说都应该等你好了以后再打的!”

宋燕燕缩在田灯花怀中,清楚的看到罗锦瑜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冷色。

宋燕燕垂下眼,愤愤的想,这真千金罗锦瑜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她不过是抢了一下亲娘的注意力,这真千金就有了情绪!那这以后还得了?!

一想到梦中全家灭门,惨死雨夜的结局,宋燕燕就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真千金罗锦瑜。

什么玩意!

要不是宋燕燕体内的现代灵魂还有些理智,知道不能为还未发生的事讨债,宋燕燕这会儿都想招呼大哥赶紧把罗锦瑜这个祸殃苗拖出去,趁着月黑风高直接了结了算了!

宋燕燕在心中骂人,耳边田灯花着急又懊恼的自责让她回过了神。

宋燕燕朝田灯花扬起有些发白的小脸,安慰道:“......阿娘别急,我应是饿得太狠了。”

田灯花稍稍松了口气,又对着宋日升埋怨:“燕燕这躺了都三天了,肯定饿得狠了,你再去催催你媳妇儿,让她快些!”

“这就去这就去。”宋日升一迭声的应着,正要去催,就见着厚实的门帘被人从外头掀了起来,原是齐莲回来了,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那粥上还盖着一个水煮的荷包蛋,看着诱人极了。

宋燕燕是真饿了,接过那碗热粥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田灯花在一旁忍不住嗔道:“慢点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只是那罗锦瑜在一旁,跌坐在炕上,呆呆的看着,又无声垂起泪来。

不得不说,不愧是长公主之女,这真千金虽说岁数跟宋燕燕此时差不多,可她明显要比宋燕燕这尚未长开的小丫头更早的绽放美貌。

她无声落泪的模样极美,鼻头微红,豆大的泪珠自眼中滚落,偏偏人又一句话也不说,那娇娇怯怯又带着一股坚韧的样子,十分惹人怜惜。

宋燕燕在吃饭的间隙只冷眼看着,一句话也不说,心肠十分冷硬。

没必要对这真千金有半点好脸,这真千金跟他们正常人逻辑根本不一样!

真千金只记得宋家让她干的那些活计,忘了那么多年,是谁给她吃,是谁给她穿!

宋家上下待她也不薄,田灯花去集上买两根铜簪子,自己都舍不得戴,一根给了宋燕燕,另一根就给了罗锦瑜!

可罗锦瑜呢,只记得那些年在宋家吃不好还要做农活!

她被认回长公主府后,为了激起长公主怜惜,好一通哭诉这些年在外面遭受的委屈。

长公主怒发冲冠,说要给宋家一点教训,罗锦瑜非但没为宋家说半句好话,反倒由着长公主府的暗卫,灭了宋家满门!

宋燕燕想起梦中宋家全家被砍杀横死的结局,越想越气。

宋燕燕把水煮蛋吃完,待肚内暖洋洋的有了食,四肢百骸也有了力气,这才盯着罗锦瑜,幽幽开了口:“娘,我一直忘了问,这是谁啊?怎么在我们家?”

田灯花见宋燕燕自己捧着碗吃的欢,一看就没了大事,那颗悬了几天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听宋燕燕提起罗锦瑜,田灯花犹豫了下:“这小丫头晕倒在咱们家门口,这么冷的天,我见着可怜,就把她带回来了......”

宋燕燕神色大变,瞪大了一双本就圆溜溜的杏眼儿:“原来梦中事竟是真的!”

田灯花吓了一跳:“什么真的假的?”

宋燕燕满脸愁容:“阿娘,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三日,我人虽昏迷着,但在梦里一直浮浮沉沉的,还梦见一个白胡子老道跟我说,我之所以会昏迷,那是因为咱们家会来一个小贵人。但这个贵人命格太贵了,她的落处是大富大贵之家,咱家根本扛不住啊。”

别说田灯花了,就连罗锦瑜都一愣一愣的。




田灯花端了一碗鸡蛋羹进来。

蒸得顺滑无比的鸡蛋羹上,滴了两滴香油,还撒了一小把切得碎碎的葱花,一看就让人食欲大开。

鸡蛋在什么时候都是金贵东西,齐莲虽说咽了口唾沫,还是忍着在那推辞:“娘,这也太奢侈了......”

田灯花一瞪她:“就是专门给你做的!你眼下肚子里可还有一个抢你的营养,一人吃,两人长。别怀个孩子,反倒是把自己瘦得不行!到时候你娘见了,不得疑心我虐待你?”

齐莲这才扭扭捏捏的接了过来,但舀的第一勺鸡蛋羹,还是朝一旁的宋燕燕伸了过去:“来,燕燕张嘴。”

宋燕燕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凑过来张了嘴,“啊”。

田灯花伸出两根手指,把宋燕燕探过来的小脑瓜按了回去,又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煮鸡蛋来:“你吃这个!别吃你嫂嫂的。”

宋燕燕回过神,红了脸:“嫂嫂,你眼下要养好身子,才能让肚子里的小侄子小侄女好好长大......你别喂我了,我大啦,总不能跟还没出生的小侄子小侄女抢食吃。”

齐莲羞涩一笑:“哪就差这一口了。”

田灯花皱眉:“差不差的,你吃你的。”

齐莲应了一声,低头慢慢吃起了鸡蛋羹。

宋燕燕接过田灯花递给她的煮鸡蛋,坐在炕边上仔细剥了起来。

田灯花从帕子里又摸出个煮鸡蛋来,在屋子里梭巡一遭,没见着人,问宋燕燕:“你二哥呢?”

宋燕燕小心的剥着鸡蛋壳:“二哥刚才出去了。”

估计是受了点刺激,出去吹冷风冷静去了。

田灯花没好气的抱怨:“你二哥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小时候身体差的,差点没养住。那时候家里也难,没钱买药,我就求了个土法子回来,天天上山摘草药给他熬一大桶草药水泡澡,花了多大力气才把他养这么大啊!他倒好,为着个姑娘就这么糟蹋自己身子......那姑娘不心疼,他老娘还心疼呢!”

田灯花骂骂咧咧的拿着那个水煮蛋出去了。

齐莲小口小口吃着田灯花给她做的美味鸡蛋羹,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宋燕燕:“燕燕,你觉得我肚子里这个,是个小侄子还是小侄女啊?”

她有些期盼的看向宋燕燕。不都说小孩子眼睛灵,能看到很多大人看不见的东西吗?

不知道燕燕能不能看出她这胎是男是女来?

宋燕燕剥鸡蛋的手微微一顿。

说实话,宋燕燕还真不知道。

毕竟,先前在梦中,齐莲这一胎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喝了符灰化的水,又摔了一跤,成了一摊血水。

不过宋燕燕知道,后面她嫂嫂养好了身子,又怀了一胎。

那一胎是一对龙凤胎,小侄儿小侄女都可爱极了,白白嫩嫩的,看到宋燕燕还会咯咯的笑着,朝宋燕燕吐泡泡。

可那样可爱的侄儿侄女,最后也没能从屠刀下逃脱......

宋燕燕眼中一恸。

她垂下眼,慢慢的撕着黏在鸡蛋上的一层薄薄的膜,道:“嫂嫂,我觉得是男是女都好,只要健健康康的,那就再好不过啦。”

齐莲觉得宋燕燕这话说到了她心坎里。

她深以为然。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只要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降生,就已经比什么都好了!

齐莲脸上露出了朦朦胧胧的笑来。

等下午宋日升回来,齐莲怀孕这好消息就兜头砸到了脸上,可把他高兴的,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进了屋。要不是田灯花生怕宋日升这头次当爹,没轻没重的伤了齐莲,也跟着进了屋子,宋日升差点要把齐莲抱起来转个几圈!

田灯花把人拦住,瞪圆了眼,想骂,但又想起了宋日升他们那早死的爹,知道她怀宋日升后,也没少做傻事。

田灯花眼眶有些发红。

宋燕燕盘腿坐在暖和的炕上,笑眯眯的看着宋日升语无伦次的在那问齐莲有没有不舒服。

齐莲满脸羞涩笑意:“没有的事,我好的很,娘刚才还给我蒸了一碗鸡蛋羹呢!”

待宋日升稍稍冷静些,宋燕燕这才问起了宋日升送走罗锦瑜的事。

宋日升挠了挠头:“燕燕,你梦里那个白胡子老仙人真准啊,那姓罗的小姑娘真是贵人啊!我送她去了县城,结果这刚进城呢,就遇见了县衙的主簿夫人!那位主簿夫人一见她就很是喜欢她,知道她是从人牙子手里跑出来的,很是怜惜,还说要给她在县里把身份落好,要收她为义女......然后那小姑娘就很高兴的跟着主簿夫人走了!”

田灯花知道罗锦瑜其实是会害了她们一家的丧门星后,对罗锦瑜就没什么好脸色,闻言哼了一声,撇了撇嘴。

宋燕燕松了口气,点头:“送走就好!”

至于被主簿夫人接走什么的,果然不愧是很像故事女主的真千金,这一下子成了官家小姐,这样以后不就能继续娇贵的过下去了?

不过,宋燕燕倒是又想起一桩事。

在梦中,快过年的时候,县里头好像出了一桩什么事,县衙的典史下了大狱。

宋燕燕努力回想了下,好像主簿没掺和进去,她记得被抓的官里没有主簿。

宋燕燕放下了心,神色轻松了不少——她希望罗锦瑜安安稳稳的待在主簿家当她的主簿义女、官家小姐!

别出什么幺蛾子,离她家远一些!

眼下,罗锦瑜跟她们家没了关系,她嫂嫂的第一胎也保住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宋燕燕可真高兴啊!

......

又过了几日,宋燕燕一大早就起来了,背上背篓,同田灯花说她要去山脚下捡柴火。

田灯花不疑有他,再加上宋燕燕这几日恢复的极好,她放心的很,只嘱咐了几句别走得太深,便挥挥手让她去了。

宋燕燕带着一点点雀跃,往山脚去了。

那日她去拉着齐莲看齐大夫,看到那一瘸一拐的猎户,想起梦中救过的那个瘸腿少年,当时她就打定了主意!

人,她还是要去救的!她要去把原属于罗锦瑜的那份机缘,狠狠攥在手里!

宋燕燕记得清楚,就是今日,跟她娘交好的一个婶子生辰这一日!

在梦中,这日她左右无事,想着帮家里缓解下负担,便拉着罗锦瑜去山里捡柴火。

两人追着兔子闯进了一处山窝子,阴错阳差的救了那位府城大官之子!




宋燕燕心头也一片火热。

这是她给家里挣的银子呀,嘿嘿!

开心!

田灯花也难掩骄傲的神色:“燕燕虽说是咱们家里最小的,但按照家里的规矩,咱还没分家,这挣得的银钱是要交到公中,所以燕燕全给了我。我这个当娘的,心疼燕燕懂事,给了她一块碎银子让她自己拿着花用,你们当哥哥嫂子的,应该都没意见吧?”

宋日升齐莲,宋月平三人都狂摇脑袋。

齐莲也道:“燕燕这么能干,娘多分她一些,都是应该的。”

田灯花却摇头:“多分就不必了,她小孩子家家的,手里拿那么多钱,被有心人盯上了,就不好了。我给了她一块碎银子,回头带她去县里头换成铜板,够她买好长一段时间零嘴了。”

齐莲点头:“娘说的在理。”

田灯花满意的看了齐莲一眼,又摸出一块最大的碎银子来,推到齐莲面前:“老大媳妇,给你。”

齐莲有些惊喜又有些惶恐:“啊,给、给我?”

这碎银子,看着得有四钱呢!可不少了!

田灯花道:“你眼下怀了孩子,虽说一切吃穿用度我都不会短了你,但要是遇到个什么紧急用钱的情况,手里有点钱,你也能踏实点。”

齐莲眼里噙了泪:“娘,你对我真好。”

田灯花又看向宋月平。

这次是面带嫌弃的,在那几块碎银子里挑了块最小的,估摸着也就一钱银子多一些,没好气的丢给他。

宋月平“啊”了一声,这下是彻底摸不着头脑:“娘,我也有?”

田灯花嫌弃的撇了撇嘴:“你这不是巴巴的跟那翟家姑娘后头跑么?......身上有点钱,跟人家姑娘献殷勤的时候,也能有点钱花。”顿了顿,田灯花看向宋日升与齐莲,“老大,老大媳妇,你们没意见吧?”

宋日升齐莲连连摇头:“没意见没意见。”

“应该的应该的。”

宋月平攥着那碎银子,激动不已,但想到什么,神色又有些黯淡,犹豫道:“娘,要不你还是把银子收回去吧......家里用钱的地方也多。”

顿了顿,宋月平又小声道,“......而且翠红也不会因为我手上没钱,就,就......”

田灯花不耐烦的打断宋月平的话:“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这个糟心的二儿子!

宋月平这才讪讪的“哦”了一声,把那一钱碎银子收了起来。

田灯花满意的一点头,把剩下的银钱都收了起来。

“这些,除去老三开春的束脩费,平时在学堂吃饭的钱,剩下的,我打算开了春去做个小买卖。”田灯花跟家里人说着她的打算,“至于什么买卖,回头我再多看看,考察一下。家里单单靠那几亩地,着实是有些辛苦。眼下突然多了这么一笔本钱,倒也是个机会。”

宋家人自是没有一个反对。

田灯花豪情壮志的一挥手:“吃饭!”

“啊啊,娘,你今晚做的这饭,可太香了!”

“就是,我刚才一进门,好家伙,还当过年呢!”

“行了行了,就你们嘴贫,赶紧吃吧!”

宋家屋子里满是欢声笑语,外头风雪漫天,屋里温暖如春。

......

没过两日便是集市,宋燕燕起了个大早,早早的就把自己收拾得利落妥帖,等着田灯花带她去赶集。

田灯花看了眼宋燕燕,又拿了个兔皮的兜帽给她裹上,不满的抱怨:“你们细伢年轻时不好好保暖,等上了年纪,可有罪受。”

宋燕燕吐了吐舌头,没反抗,乖顺的任由田灯花把她裹成了个球。

母女俩热乎乎的喝了一碗粥,这才出了门子。

这招油村背靠漆山,但离着官道倒也不远,去县城的路也还算好走。

母女俩走了快一个时辰,到了县里的集市。

宋燕燕惦记着怀里的那一块碎银子,一会儿拿出来看一眼,一会儿再拿出来看一眼。

田灯花笑骂道:“瞧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怂样!”

宋燕燕甜甜一笑:“人家也没摸过这么多银子嘛。”

田灯花戳了戳宋燕燕露出来的一点脸蛋,带着宋燕燕找了个路边的小店,把宋燕燕这块碎银子换了二百来个铜板,全都放到了田灯花给宋燕燕刚缝好的小钱袋中。

宋燕燕把钱袋揣在怀里,沉甸甸的,心里那叫一个踏实!

整整二百三十七文!

在她们招油村,就问,还有谁,还有谁在她这个年龄,就拥有了这么一笔私房巨款!

还有谁!

以后请叫她,小宋富婆!

宋燕燕喜笑颜开。

田灯花见女儿换了块碎银子就欢喜成这样,又想起女儿先前毫不犹豫的把那些银子都交给她的样子,心里软成了一片。

母女俩这走了一个时辰,肚里那些粥早就消化完了。

路过一个馄饨铺时,那馄饨汤的香味勾得人都要走不动道了。

宋燕燕豪气干云:“阿娘,我请你吃馄饨呀!”

田灯花只觉得女儿这得意的小模样可爱的很,虽说觉得在外头吃东西有些奢侈,却也没扫兴,“啧”了一声,笑道:“那我今儿就享享我女儿的福。”

母女俩在馄饨摊旁坐下,一碗猪油馄饨四文钱,宋燕燕豪掷八文钱,买了两碗馄饨,又去旁边的饼摊,花了两文钱买了两个刚出炉的热气腾腾的芝麻饼。

寒冬腊月,馄饨碗里白气腾腾,上头撒着一把细嫩的小葱花,更显得诱人极了。

母女俩吃着饼,喝着热气腾腾的馄饨汤,只觉得从脚底板一直舒服到了天灵盖。

宋燕燕幸福的想哭。

她舀起一个馄饨,啊呜一口全都吃掉!

只是在这么幸福的时刻,偏偏宋燕燕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依偎在一个穿戴贵气的妇人身边,从一旁的街道路过!

不是罗锦瑜又是谁?

宋燕燕满脑子都是四个字——阴魂不散!

可恶,嘴里的小馄饨都不香了!

宋燕燕看见了罗锦瑜,罗锦瑜也看见了宋燕燕。

她先是一怔,继而面上显出几分欢喜神色来,笑盈盈的同身边那位贵妇人道:“义母,我看见先前救我的那户人家了!”

宋燕燕面无表情的咽下馄饨。

你个祸殃苗,既然知道是我家救了你,能不能离我家再远一些啊!




罗锦瑜自是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世。

她打小被鸨母养着,琴棋书画都学着,处处都是往勾人心魄的瘦马那教养。

但罗锦瑜知道自己生得比旁人都美,这心气自然也是高着。

眼下一听这农家丫头说自己命格贵重,她下意识就信了!

罗锦瑜心口怦怦直跳!

她就说,她打小就觉得自己同旁人都不一样!

原是因为她命格贵重啊!

这农家丫头还说,自己将来的落处是大富大贵之家。

也就是说,她的好日子不远了?

宋家人饶是再相信宋燕燕,但这什么梦中碰到白胡子仙人指点一事还是太过离谱,田灯花三人都将信将疑的,狐疑的看着宋燕燕。

宋燕燕一本正经:“是真的。阿娘你是知道我的,我哪能编这样的话来诓人。不信你问这位小贵人,她是不是姓罗?”

罗锦瑜震惊到身子都晃了下!

随即眼里闪过一抹激动来。

“我,我确实姓罗......”罗锦瑜强行镇定,可微颤的声音到底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情绪。

见罗锦瑜这般,田灯花哪还能不信,倒吸一口凉气。

还真有个白胡子老道在女儿梦中指点迷津了?!

齐莲原本还有些救了贵人的欢喜,但她又一想,方才燕燕也说了,这贵人命格太贵重了,她们家承受不住,所以燕燕才会晕倒。

那......那眼下贵人就坐在她们家炕上,她们家不会再出什么大事吧?!

齐莲还在惴惴不安,田灯花却已经拍了板:“外头雪差不多停了,老大你明儿把这位罗姑娘送进城,既是贵人,又有大富大贵的命相,咱们可不能耽误了人家往后的好日子!”

罗锦瑜到底有些忐忑,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

但她目之所及,见宋家家徒四壁,墙上的黄泥还露着稻草,桌子都是缺个角的,怎是一个穷字了得。

罗锦瑜原本想让宋家先收留她几日的话,便又咽了下去。

她从小到大都有丫鬟伺候,以防一双纤纤玉手变得粗糙,衣食住行都称得上是精致,哪里住过这般简陋的处所。

罗锦瑜娇怯垂眸,细声细气道:“都听婶子的。”

再也不提什么当牛做马之类的话了。

田灯花也松了口气,又吩咐宋日升齐莲两口子去把小院西边宋星明的矮屋子收拾一下,暂时先让罗锦瑜住一晚。

宋家老三宋星明眼下在县城读书,一个月才回来一趟。屋子空着也是空着。

罗锦瑜虽说有些嫌弃,却也没有旁的法子,跟着宋日升齐莲出去了。

这罗锦瑜一走,田灯花就换了副脸色。

她想动手去拧宋燕燕的耳朵。

但这刚伸手,就想起来先前宋燕燕被她一拍,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只能悻悻的又收回了手。

“燕燕,阿娘问你,”田灯花忍住拧小女儿耳朵的冲动,压低了声音,“那姓罗的小丫头,当真是什么贵人?”

只能说是知女莫若母,她方才偶然发现,她闺女看向那罗锦瑜的眼神就不太对劲,透着一股让她胆颤心惊的狠。

真要是个贵人,她闺女能这样?

她闺女自然不可能有问题,那有问题的,铁定就是那劳什子贵人了啊!

宋燕燕扑到田灯花怀里,小小的身子微微发颤,那张俊俏的小脸都煞白煞白的。

可把田灯花骇了一跳。

“娘,”宋燕燕声音干涩,“我是说谎了,那姓罗的不是什么贵人,她就是个丧门星!我看见了,我都看见了!她留在我们家,会害得我们一家子家破人亡!”

宋燕燕越说越想哭。

梦中那一世的经历历历在目,她娘挡在她身前,可她们还是被那冰冷的长剑一道捅穿!

阿娘的血流了她一身,她好痛,好痛!

田灯花骇得手脚冰凉,怀中女儿的小身子抖的厉害,田灯花根本就没怀疑半个字真假!

女儿都怕成这样了,可见说的一定是真的!

田灯花眼神落在屋子拐角处放着的一把镰刀上,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一股冲动,想去把那个姓罗的小丫头给宰了!

但——

田灯花理智回笼,打了个寒颤。

不行不行,她怎么能这么冲动?那姓罗的要是死在她们家,事发后,她被抓也就算了,她家几个崽往后要怎么过日子?!

更何况,她燕燕也说了,那姓罗的留在她们家,会害得她们家破人亡——

那么,只要把那姓罗的给送走不就行了?

看她燕燕的做法,明显也是奔着这么处理的!

田灯花面色变来变去,最后白着脸问宋燕燕:“......要是那把姓罗的送走,咱们家是不是就能避开这一劫?”

宋燕燕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罗锦瑜就像她前世看过的真假千金文中的真千金女主,自带气运,机缘很多,总是能逢凶化吉。

按理说,她只要让家里别收留罗锦瑜,到时候罗锦瑜恢复了长公主之女身份后,总不能再说什么她们家苛待欺负罗锦瑜了吧?!

这样,梦中的惨剧,就一定不会再发生了!

宋燕燕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她一定要好好守护她的家人!绝不让梦中的惨剧发生在现实中!

田灯花看着怀中不再发颤的小女儿,心中也下了决定。

她要赶紧把那姓罗的送得远远的!

翌日,雪彻底停了。

齐莲给罗锦瑜拿了件厚重的蓑衣披在身上防寒,宋日升也穿上了他最厚实的棉袄,拿了一包田灯花做的饼子,深一脚浅一脚带着罗锦瑜往县里去了。

齐莲还有些担心,倚门目送宋日升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村口。

旁边有村人过来打趣:“哎呦宋家大媳妇儿,你们小两口这感情是好啊......就是你这肚子真是不争气啊,这都进门几年了,还不赶紧给人家老宋家生个孙子?”

这话算是戳到了齐莲的肺管子。

她嫁给宋家老大宋日升三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

先前回娘家时,她还偷偷去看过大夫,大夫说她身体没毛病,可能就是还差点缘分。

齐莲也只能按捺住焦急的心情。

田灯花自己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底下俩儿子都还没成亲,倒是也不急,没催过齐莲。

但架不住好些长舌妇背地里偷偷笑话她是不下蛋的母鸡,齐莲这压力也是大的很!

这会儿又听见旁人笑她肚子没动静,齐莲眼窝都红了。

“我隔大老远就听见有人说话难听得很,还当是谁呢!”宋燕燕穿着厚厚的棉衣出来,棉衣领子那儿还滚了一圈兔子毛,灰绒绒的,一看就暖和的很,衬得宋燕燕这小丫头越发俏了。

宋燕燕站在齐莲旁边,小嘴嫌弃的一撇,“......这出来一看才知道,原来是葛婶子啊。婶儿,倒不是我说,你有时间操心我嫂嫂的肚子,倒不如操心操心你那好儿子啊。上次他去爬隔壁村小媳妇家高墙,被人打断的那条腿,好了吗?”

被称作“葛婶”的妇人脸色几变,悻悻道:“宋燕燕你这张嘴......可真是!”

只是这话还没说完,就见田灯花也从小院里出来了,葛婶立马闭上了嘴!




宋老太太一直被宋日升宋星明兄弟俩送到宋老三的小院门口,寒风一吹,宋老太太这才堪堪反应过来,嚷嚷:“田氏太过分了!”

宋老太太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但她最疼的,还是家里的老幺,宋老三。

甚至分家时,因着宋老太太的偏心,非要跟着小儿子宋老三一起过,宋老三得了宋家最多家产去,单说田地,就把最好最肥的那几亩良田都分走了。

眼下,宋日升宋星明兄弟俩,就是把宋老太太送回了宋老三的小院前。

他俩甚至还贴心的替宋老太太叩了叩宋老三小院门上的铁环,然后转身就跑。

徒留宋老太太在后头气得直跺脚。

兄弟俩一顿跑,一直到跑回家里,对视一眼,笑出了声。

田灯花已经去灶房忙活了。

齐莲要去帮着烧火,被宋燕燕按住,说她怀着身子,烟熏火燎再熏着她就不好了。

齐莲愣是都没能从炕上起来。

宋燕燕跑去灶房帮田灯花烧火做饭,母女俩一道在灶房蛐蛐宋老太太。

田灯花骂了一通后,浑身都舒畅了。

宋燕燕刚起了个头,想要批判一下她奶奶这种糊涂行为,田灯花立马板着脸道:“我能骂,你不行。你要是在家说顺嘴了,出去说了让人听见了,回头都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我还怎么把你这丫头嫁出去?岂不是要砸在手里了?”

宋燕燕嘟嘴:“娘!”

田灯花却犟得很,手里锅铲挥舞的飞起:“行了,去去去,出去喂鸡去,别在灶房碍事。”

“哦。”宋燕燕噘着嘴,从灶房墙角的谷壳袋里,抓了一把谷壳,又拌了一丢丢发霉的陈米,端着盆去喂鸡了。

宋燕燕看着鸡圈里那几只扑棱着翅膀抢着啄食的鸡,好巧不巧又想起一桩事来。

在梦中,也是快到了过年那几日,她娘本想着去鸡圈里抓只鸡宰了过年,却突然发现,鸡圈破了个洞,里头养着的五只老母鸡一只公鸡,最后就只剩了那么两只老母鸡!

其余鸡都跑了!

宋家上下简直是五内俱焚!

田灯花围着鸡圈转了一圈发现,鸡圈一角好像破了个洞,这事就以意外结案了。

虽说再心疼,那也没了办法。

毕竟是个意外。

然而在之后的梦中,宋燕燕却梦到了这一幕的真相——这并非是意外!

梦中,宋燕燕全家惨死后,她的魂魄流着血泪,还跟着罗锦瑜飘荡了一段时间,费尽心思想弄死罗锦瑜。

可人鬼殊途,宋燕燕无论如何,都伤不了罗锦瑜半分。

宋燕燕也是在那时才知!原来她家那年没了的那几只鸡,并非意外,而是罗锦瑜背着她们,在漆山山阴处的一隐蔽山洞里收留了一个受伤的人。

为了给那受伤的人补身子,罗锦瑜才悄悄的把家里的鸡分几次送了过去!

——宋燕燕念及此,就气得牙痒痒。

那人是个江洋大盗,后面还救了罗锦瑜一命呢!

......倒让罗锦瑜拿着他们老宋家的鸡做了这恩情!

宋燕燕如今看着家里的鸡圈,想起这茬事,越想越气,越想拳头越硬!

宋燕燕心头下了决定!

她先同家里说了一声,要去找小伙伴玩,实际上出了门就偷偷摸摸拐去了山里。

宋燕燕想去确认一下,没有了罗锦瑜,那江洋大盗是不是还会苟在山洞里养伤。

宋燕燕更想看一下,没了她家那几只无辜被吃的鸡,这个江洋大盗还能不能活啊!

宋燕燕很谨慎,她没有直接去山阴那处隐蔽山洞,这样容易在附近的积雪上留下脚印,暴露踪迹。

这漆山山阴处,是悬崖峭壁,统共就两个山洞。一个山洞在明,另一个山洞,便应是那江洋大盗待的隐蔽山洞。

宋燕燕特特选了一处远远能望见那隐蔽山洞洞口的地方,选了个能隐蔽自己身形的石头,愣是暗中观察了那洞口两个时辰。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宋燕燕坚持蹲守,还真让她蹲到了——那个一脸刀疤,明显很虚弱的男人,以一把寒光凛然的宽背大刀为拐杖,从隐蔽山洞洞里面慢慢走了出来。

他身上衣裳有些地方还渗着血迹,一看就受伤不轻!

宋燕燕没去附近打探是对的,那刀疤男警惕心很重,从山洞出来后,还专门查探了附近的脚印痕迹,见无人来过,这才放心的拄着大刀去觅食了。

宋燕燕缩回石头后,心扑通扑通直跳。

果真就是那个,身上背了好几条人命的江洋大盗!

宋燕燕磨了磨牙。

她一介弱女子,根本没法跟那背着人命官司的江洋大盗正面对抗。

宋燕燕悄悄回了家。

翌日一大早,宋燕燕又谎称出门玩,实际上偷偷摸摸的跑了二十里路,去了县城。

县城不赶集的时候,人还是有些少的。

再加上临近新年,好些店铺都关了门,街上看着更冷清了。

宋燕燕径直往衙门去了。

因着宋燕燕出门早,这会儿衙门甚至还没开门,大门紧紧关着。

最近监察使手下的人抓了不少县衙的官员,人心惶惶,县衙附近根本没什么人敢来凑热闹。

宋燕燕咽了口唾沫,飞快的从衙门大门中间那条缝那,塞了一张纸进去,随即转身快步离开。

小半个时辰后。

有衙差来开衙门大门,突然发现,地上躺着一张粗糙的草纸。

他好奇的捡起来一看,看的第一眼,眉头都皱了起来——这上面的字,怎么跟鬼画符似的?

怎么上面还有画?......看着就像,简略的地形图?

那衙差拧着眉头认完纸上的鬼画符,脸色一变。

虽说上面的东西看起来很扯淡......可,谁让眼下是特殊时候,监察使在呢!

宁可信其有,也不能在监察使在的这段日子,落下渎职把柄啊!

“大人,大人!”

衙差举着那张纸,直奔监察使处!

宋燕燕走在回招油村的官道上,身后突然传来快马奔腾的声音。

她驻足一看,就见着十来个全副武装的官兵,足蹬皂靴,腰配长刀,骑在马上,疾驰而过!

看那方向,正是漆山方向!

宋燕燕有些激动。

官差行动力还是挺足的呀!

不枉她特特从三哥那儿偷了墨跟纸,画了漆山地图,还特特标注了方位,写了江洋大盗藏身于此的提示!




原是官兵来县学抓人。

原是县丞的小儿子在县学读书,县丞事发了,已被上面来的监察使投入了大狱。眼下要把县丞的小儿子也给抓起来严加看管。

县丞是入了官册的正八品官,正儿八经的官员。县丞的小儿子平日在县学也是趾高气扬的,遇到这茬事,人都懵了,自是下意识挣扎逃脱。

监察使底下的官兵一时不查,还真让这小子跑了。

谁知他慌乱逃跑之下,竟是冲着宋燕燕她们来了。

看那方向,还是奔着宋燕燕来的。

宋星明把宋燕燕挡在身后,宋日升直接挺身而出,肩膀用力,直接把快撞到宋燕燕身上的那小子给反向撞了出去。

县丞家的小儿子原是打着把那个看着很弱的小丫头推向官兵,稍稍阻挡些时间的主意。

结果没想到反倒是被小丫头的哥哥给撞了出去。

他跌坐在地的时候,肩膀火辣辣的疼,头也嗡嗡嗡的,人都傻了。

官兵冲了上来,刀剑瞬间压在了那县丞小儿子的肩膀上:“束手就擒!”

县丞的小儿子无助又绝望,四下看了一圈,在看到某处时,他眼里迸出光来,朝那方向伸出手,像是去抓最后的救命稻草:“肖婶婶,救我!......锦瑜妹妹,救我!”

官兵顺着那方向看过去,警惕的看向那处:“我等奉监察使大人之命,将此子捉拿看管,无关人士不要妨碍!”

一个贵妇人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不是不是,诸位大人别误会。我们只是,只是来接自家孩子下学的......”

不是那位主簿夫人肖氏又是谁?

罗锦瑜在她身边,生怕官兵误会,把她们母女抓起来,怯怯道:“几位大人,我们真是来接我兄长放学的,与他没有关系......”

罗锦瑜生得美,这般娇怯的一说,那几位监察使手底下的官兵,互相对视一眼,倒是也信了,谅她们这两个妇道人家也不敢从他们手里抢人,手里的兵刃便也稍稍放下,刀尖朝下。

但县丞家的小儿子却是绝望极了,大喊:“锦瑜妹妹,你怎么这般无情!......你先前还一直哥哥,哥哥的叫我,你忘了吗!”

罗锦瑜似是被吓到了,缩到她义母肖夫人身后,只留了一个被吓到的娇怯侧脸,楚楚可怜的很。

官兵压着县丞家的小儿子走了。

四下离得远远的,不敢沾染是非的那些人好像一下子活了过来,赶紧离开了。

主簿夫人脸色明显不大好看。

罗锦瑜没想到这里也能看到宋燕燕她们,蹙了蹙眉,还是过来了:“......你们方才下手也太狠了。”

宋日升是老实人,听到这指责已经在反省自己了,自己方才那力气真的大吗?

宋燕燕心底呵呵了一声。

她大哥那一下子,不过就是把人撞开罢了。哪有罗锦瑜跟人撇清关系来的狠啊?

出事前是好哥哥,出事后就是跟他没有关系呗?

真就是之前小甜甜,现在牛夫人了。

宋燕燕坏心眼的小声提醒:“罗姑娘,真的没关系吗?我看你义母的脸色好像不太好。你要不先看看你义母?”

罗锦瑜猛的回头,就见着主簿夫人的脸色确实很差。

她顿时有些惶恐起来。

“锦瑜,走了!”主簿夫人肖氏脸色阴沉,喊了一声,转身就走。

罗锦瑜咬了咬下唇,脸上闪过一抹难堪,没心思再找宋家的事,匆匆跟了上去。

宋燕燕撇了撇嘴。

宋星明微微拧眉:“你们认识罗锦瑜?”

这下轮到宋燕燕反过来问宋星明了:“咦,三哥,你怎么也认识罗锦瑜?”

宋星明先回答了宋燕燕的问题:“她来给王希言送过几次东西,王希言炫耀过几次,言语中颇有好像在跟罗锦瑜在议亲的意思。”

王希言便是方才被抓走的那个,县丞家的小儿子。

宋燕燕乍一听,还有些吃惊。

啊?议亲?罗锦瑜眼光高着呢,方才那王希言长得也一般般啊,罗锦瑜能看上他?

但她转念一想,单论长相,罗锦瑜可能是看不上,但罗锦瑜眼下也不知道自己是长公主之女,在身份上,她只是老鸨教养长大的身份不详之人,对方可是八品县丞之子,真要论起来,她一个主簿义女的身份,这属于妥妥的高嫁了。

也难怪,那县丞的小儿子被抓走时,看着怪绝望的......

宋燕燕在心底啧啧啧,宋日升便替她简单的回答了宋星明的问题:“那罗姑娘晕倒在咱家门口,娘把她捡回来,给了她热水喝,还让她在你屋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我把她送到县里,主簿夫人见了她,就收她当了义女。”

因着在外面,宋日升没细说宋燕燕梦见白胡子老道之事,打算回去再说。

宋星明点了点头:“原来还有这样的缘由。”

兄妹三人说说笑笑,离开了县学,往家去了。

等兄妹三人走完这二十里路回到家,却发现屋里正堂坐了个他们意想不到的长辈。

他们奶奶,精神矍铄的宋家老太太,正坐在那儿,手边是一点田灯花秋天时自个儿晒的野瓜子。

田灯花跟齐莲都坐在另一侧的椅子里。

宋老太太把瓜子皮咻的吐出来,劲还不小,瓜子皮离她得有小半米。

见宋日升他们回来,田灯花跟齐莲都起了身,欢喜的去帮宋日升解下宋星明的行李。

宋老太太坐的稳稳的,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道:“回来了?”

宋日升宋星明宋燕燕都老老实实叫了一声奶奶。

宋老太太喜欢被儿孙捧着,见状脸色才稍稍好看些,“嗯”了一声。

宋燕燕暗暗给她娘使眼色,传递信息——我奶咋来了?

田灯花一脸没好气,翻了个白眼——谁知道来干啥的?来了就坐那嗑瓜子。

宋老太太着重点了宋星明的名字:“星明啊。”

宋星明应了一声,很上道的上前两步:“奶奶,什么事?”

宋老太太拉着宋星明的手:“星明啊,你在县里头那个,那个县学,读的咋样?能学明白不?”

宋星明还略有些吃惊。

他奶奶转性了?竟然还会主动关心这个了?




谢幼常是长信侯幼子,长信侯在京中管着五城兵马司,算得上是重臣。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谢幼常竟是这么早就出现在罗锦瑜附近了?

宋燕燕皱着眉头,凝眉苦思。

梦中那一世,这谢幼常是罗锦瑜去了京城认祖归宗后才认识的。宋燕燕变成魂魄跟在罗锦瑜身边时,见过谢幼常替罗锦瑜仗义执言,打抱不平。

依着宋燕燕来看,这谢幼常明显就是罗锦瑜鱼塘里的一条傻鱼。

可宋燕燕没想过,谢幼常这条傻鱼,竟是这么早就登场了?

宋燕燕还在琢磨,就见谢幼常突然往她这边看了过来,眼神锐利如刀。

宋燕燕愣了下。

谢幼常看过来后,发觉那道盯着他的古怪视线是个半大丫头,也怔了下,继而朝宋燕燕大步走了过来。

宋燕燕呆了呆。

田灯花本来在看热闹,见官爷突然朝着自己女儿走了过去,她有些着急,立马往回走:“官爷,这是我女儿,不是什么坏人......”

谢幼常却是直接挡开田灯花,走到宋燕燕面前,盘问道:“你方才看我为什么是那种眼神?”

田灯花好悬没气疯!

这男人怎么说话的?!

传出去她女儿的清誉还要不要了?!

好在谢幼常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歧义,他顿了顿,更改道:“你的眼神......好像认识我?”

他说这话时,视线一直盯着宋燕燕。

宋燕燕......宋燕燕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这位老兄这不挺敏锐的吗?

在被罗锦瑜当鱼养的时候,怎么没这么敏锐啊大兄弟?

田灯花越发急了,以为女儿被这官兵吓到了,出声替女儿辩解:“......官爷说笑了,我女儿怎么会认识你?”

谢幼常正色道:“我没问你。你让她自己回话。”

宋燕燕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了。

她知道谢幼常为什么现在就出现了——看服色,这谢幼常应该在监察使手底下干活。

梦中那会儿,罗锦瑜偷偷给那江洋大盗送她们老宋家的肥鸡,没有官兵出场抓人的戏码;而这次不一样了,罗锦瑜被送去县城了,她这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暗中举报了那个江洋大盗!

谢幼常作为监察使的手下,可不就因着过来抓那个被举报的江洋大盗,提前登场了?

合理,非常合理。

宋燕燕把逻辑关系理了一遍,这才抬起头,朝谢幼常笑道:“官爷说笑了,我怎么会认识您?我是在这招油村土生土长的,不是什么歹人假扮的。不过是先前早上我在官道旁,看到几位官爷纵马奔过,多看了几眼......是以方才我看到官爷,总觉得眼熟,想来是让官爷误会了。”

邻人家的婶子也赶忙给宋燕燕作证:“没错没错,这是我们村里的女娃娃,绝不是什么坏人。”

谢幼常多看了宋燕燕两眼,意味深长的点头:“你这般说,也能说得过去。”

这小小的风波也就这般过去了。

宋燕燕心里也暗暗生出了几分警惕心来。

她先前看到这谢幼常,太过吃惊,忘了收敛眼神,日后一定要当心再当心。

经了这事,宋燕燕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溜回家里去了。

可谁知那谢幼常就跟阴魂不散一样,过了个把时辰,又来敲响了宋家的家门。

田灯花开的门。

谢幼常一身玄色衣裳,倒是衬得少年颜色如玉,分外好看。他客客气气的,问田灯花讨碗热水喝。

还说会给银子。

田灯花这还能说什么?只能把人请进来,假笑道:“官爷实在太客气了。一碗水能要几个钱。”

谢幼常还真就不客气的迈了进来。

他身后还有俩官兵,也一并迈进了宋家这小院。

田灯花扬高了音调:“老大,出来带三位官爷到正屋坐坐,我去给官爷烧些热水喝!”

宋日升在屋子里应了一声,人也匆匆从他们小夫妻的屋子里出来,有些局促的对着谢幼常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幼常坐在屋里的椅子上,手搁置在桌上,似是无意的,一下一下的敲击着。

宋日升有些坐立难安。

他就是个憨厚的庄稼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些官爷打交道。

坐在那儿,简直就是煎熬。

好在,灶一直是热着的,田灯花很快烧好了水,给谢幼常他们端了三个大碗过来。

每人都倒了满满一碗水。

谢幼常没喝,另外两个官兵,倒是等水稍稍一凉,便咕嘟咕嘟的全喝下了肚。

谢幼常等他们喝完,这才起身告辞。

田灯花跟宋日升送瘟神一样,欢天喜地的把谢幼常他们送出了门。

谢幼常出门前,似是不经意的梭巡了一圈院子里,见没什么异样,这才迈步出了院门。

田灯花热情的把谢幼常三人都送出了院门口。

然后变脸一样,刷的关上了门。

还闩上了门闩。

“晦气。”田灯花呸了一口,嘀嘀咕咕,“肯定是对我闺女图谋不轨。”

宋燕燕听到关院门的声音,这才从自己屋子里跑出来:“阿娘!人都走了吧?”

这次宋燕燕没偷偷看。

开玩笑,她都知道那谢幼常比普通人观感更敏锐了,还暗中偷窥,不要命啦?

“走了。”田灯花冷笑一声,“那官爷一看就是大地方来的,通身那股臭毛病劲儿。”

宋燕燕连连点头。

那可不,京城长信侯家的小公子呢,可不就是大地方来的,一身臭毛病的公子哥儿?

母女俩说着话去了正屋。

田灯花“咦”了一声。

那缺了一角的桌上,放着一只装满了水的碗,旁边还摆了一块碎银子。

显然,谢幼常走之前还留下了热水钱。

田灯花眉头皱了会儿,还是上前把银子握在了手里:“......果然就是个公子哥儿,水人家不喝归不喝,这银子给的倒是很敞亮。”

摩挲着手里的碎银子,田灯花眉头又舒展开来:“算了,管他呢,银子可是货真价实的!”

宋燕燕重重点头。

就是就是!

三碗热水,也是她阿娘辛辛苦苦烧的好吧?

这银子收的,一点都不亏心!

田灯花美滋滋把银子收了起来,又把碗一收拾,嘴里哼着小曲儿,去灶房忙活了。

宋燕燕站在院门口,偷偷的往外看了看,见人是真的走了,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是,宋燕燕是万万没想到,第二日,家家户户都忙着大扫除迎接新年,她也背着背篓去山脚捡柴火好烧热灶的时候,那谢幼常,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了她的背后。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