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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皇帝抄家,我搬空国库去流放宁汐月沈玹最新章节

金胖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衙役面色越发恼怒,光是这两天,这陈明珠一家就给他们找了不少麻烦。随即呵斥:“人证物证俱在,按照朝廷法律,在流放途中谋害他人,应执行鞭刑。”衙役抽出绑在后背上的鞭子,凛冽的朝地上一抽,随着破空一声响,灰尘卷起。陈明珠吓得扑进了沈秀兰的怀中:“啊!”沈秀兰的身子发抖,这鞭子要是抽到身上,怕是破开肉绽啊。“官爷,我女儿只是一时糊涂,求您绕过她这次吧,我给您磕头,我把我身上的银钱都给官爷。”她带来的不过几百两银子,购置路上用的东西和吃食就花了不少,如今身上也不过只剩下一百两银子。她双手捧着银票递上,衙役接过后嫌弃的踹进了兜中。衙役又挥了下鞭子,沈秀兰又是一哆嗦。“当面贿赂官差,罪加一等,一共十鞭,再啰嗦再加十鞭。”沈秀兰都快哭了,紧紧的抱着...

主角:宁汐月沈玹   更新:2025-01-08 18: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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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汐月沈玹的其他类型小说《狗皇帝抄家,我搬空国库去流放宁汐月沈玹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金胖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衙役面色越发恼怒,光是这两天,这陈明珠一家就给他们找了不少麻烦。随即呵斥:“人证物证俱在,按照朝廷法律,在流放途中谋害他人,应执行鞭刑。”衙役抽出绑在后背上的鞭子,凛冽的朝地上一抽,随着破空一声响,灰尘卷起。陈明珠吓得扑进了沈秀兰的怀中:“啊!”沈秀兰的身子发抖,这鞭子要是抽到身上,怕是破开肉绽啊。“官爷,我女儿只是一时糊涂,求您绕过她这次吧,我给您磕头,我把我身上的银钱都给官爷。”她带来的不过几百两银子,购置路上用的东西和吃食就花了不少,如今身上也不过只剩下一百两银子。她双手捧着银票递上,衙役接过后嫌弃的踹进了兜中。衙役又挥了下鞭子,沈秀兰又是一哆嗦。“当面贿赂官差,罪加一等,一共十鞭,再啰嗦再加十鞭。”沈秀兰都快哭了,紧紧的抱着...

《狗皇帝抄家,我搬空国库去流放宁汐月沈玹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衙役面色越发恼怒,光是这两天,这陈明珠一家就给他们找了不少麻烦。

随即呵斥:“人证物证俱在,按照朝廷法律,在流放途中谋害他人,应执行鞭刑。”

衙役抽出绑在后背上的鞭子,凛冽的朝地上一抽,随着破空一声响,灰尘卷起。

陈明珠吓得扑进了沈秀兰的怀中:“啊!”

沈秀兰的身子发抖,这鞭子要是抽到身上,怕是破开肉绽啊。

“官爷,我女儿只是一时糊涂,求您绕过她这次吧,我给您磕头,我把我身上的银钱都给官爷。”

她带来的不过几百两银子,购置路上用的东西和吃食就花了不少,如今身上也不过只剩下一百两银子。

她双手捧着银票递上,衙役接过后嫌弃的踹进了兜中。

衙役又挥了下鞭子,沈秀兰又是一哆嗦。

“当面贿赂官差,罪加一等,一共十鞭,再啰嗦再加十鞭。”

沈秀兰都快哭了,紧紧的抱着女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尤其是看到女儿还受伤的脚,咬牙护在女儿身前。

“官爷,我替我女儿受这十鞭,求官爷放过我女儿吧,她身体从小柔弱,这十鞭子下去怕是连命都没了。”

衙役朝宁汐月看去,宁汐月心想这陈明珠人品不咋样,倒是有个好母亲。

宁汐月不想插手,直接走了。

衙役见此,便知道这是交给他们自己处理了。

衙役想了想,十鞭下去怕是真的会出人命,这对母女能够拿出一百两,身上定然还有剩余的银钱。

不如先留她们一条命,以后再慢慢的压榨。

“看在你护女的份上,这样,你们母女一人五鞭子。”

陈明珠紧咬着唇,目光投向马车的方向,她想让玹哥哥帮自己,可那宁汐月就是个母老虎。

想到宁汐月的手段,她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恶气。

随着五鞭子落下,宁汐月直接晕了过去。

倒是沈秀兰的情况还好一些,至少还能保持清醒,不过一动浑身就疼。

衙役拿着鞭子指向沈家几房。





沈老太太早看着锅中煮的野菜糙米糊糊,瞬间觉得难以下咽。

她刚才可看到了,那些衙役吃的不光有菜,还有大块大块的肉。

“你们去找几个官爷买点肉回来。”

她早就馋肉了,以前在沈家的时候,餐桌上就没有哪一顿是没有肉的。

流放到现在吃的都是一些粗粮,辣嗓子不说还难吃。

她都瘦了好几斤了。

三房、四房和五房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开口接过这个话题。

谁也没有动。

老太太气得拍大腿,哀嚎:“你们这群不孝子孙,让你们给我这老太婆要点吃的都不愿意了?”

“你们这是想饿死我啊。”

四房的赵如玉扒拉着两个儿子,她这两个儿子一个才六岁,一个五岁,刚才一直哭着要吃的,她都没说什么。

如今老太婆竟然也要吃的,老太婆是想害死她们吗?

“母亲,这不合适,官爷那些吃的明显就不够分,我们去买人家怎么会舍得给。”

此时,三房的何锦绣倒是开了口:“你们没发现吗,官爷那些吃食都是从那个方向拿来的,或许官爷爷找到偷吃东西的人了,从那人的手中夺来的。”

“我们之间还能有谁,能在这种情况下弄到肉吃。”

老太太顿时恍然,眼睛珠子一亮。

“一定是沈玹和宁汐月,他们躲着我们偷偷吃好吃的,好啊,看待会我怎么收拾他们。”

沈家其他人都觉得老太太说的有道理,也只有他们不在附近。

故意避开他们偷吃去了。

启程时,墨影架着马车过来了。

老太太冲上前:“沈玹你个不孝孙,你们倒是吃好了,让我这个奶奶在这饿肚子,你们好狠的心啊。”

墨影没理会老太太,架着马车前行。

老太太被落在后头,一边追一边骂。

沈家人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如果老太太能要到吃的,那他们也能分到分到一点。

要不到的话那就算了,反正对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天气干燥炎热,老太太很快没力气再骂了,而是叫来三儿子,让三儿子背自己。

这些天,都是沈家的几个做儿子的轮流背老太太。

她那几个儿子颇有怨言。

“母亲,我今早才背过你,你让是弟背你吧。”

三儿子直接推给四房。

四儿子立刻装聋子掉在后头。

至于五儿子则自己走的十分吃力,哪还能背得动老太太。

老太太气得要死,她捶着双腿,强势威胁赵如玉来背自己。

赵如玉心里暗骂了一声倒霉。

之前二房还在的时候,背老太太这种累活哪里轮到她们,都是李翠莲和她的儿子去背的。

马车中,宁汐月趁着沈玹睡着,赶紧钻进空间洗了个香喷喷的澡。

洗完澡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吃着冰棒,喝着冰凉的可乐。

同时打开平板放着之前存下来的综艺看着,过的简直是神仙日子。

不过她不敢在空间久待,只待了两个小时便出去了。

她刚出来没一会,沈玹便醒了。

如今的天气是越来越热了,马车中也有些闷热,沈玹睡的并不安稳。

他醒来时,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有点类似花香。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宁汐月的身上。

忽然发觉她的头发清爽干净蓬松,脸上也变得异常的白净。

香味正是从她的身上传出的。

她这是刚沐浴完?

可他们剩下的水并不多,也只够他们一行人喝个七日左右,根本不够洗澡。

宁汐月察觉他盯着自己,知道他在怀疑自己,也没说什么。

正准备闭目养神的时候,听到沈玹开口。

“距离下一个镇恐怕还有三五日的路程,水得省着点用。”

宁汐月挑眉,这是以为她浪费水洗澡了啊。

“嗯。”她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沈玹见她这副回应,心里越发的担心用水的问题。

眉头拧着陷入了沉思中。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双腿上,倘若旱情恶化,这一路恐怕凶险至极。

他还是个残废......

想及此,他忽然看向宁汐月,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有没有办法将我的腿治好,我愿意用任何东西交换。”

宁汐月对他的话并不意外。

这几日相处下来,他是很冷静,但她看得出来他很想重新站起来。

她还以为他会再忍一段时间,没想到现在就问了。

“我确实有办法,不过嘛,我有三个条件,你得想好了再回答我,不然你敷衍答应我了以后再后悔,我可是会除掉你哦。”

宁汐月没有再掩饰自己的手段,这些天他应该也了解了自己是一个不好惹的人。

谁惹了她,那可是会倒霉的。

沈玹忽而笑了,对她的坦然没有任何生气。

“我答应你,无论什么条件。”

他已没有别的选择,倒不如赌一把,况且宁汐月在他看来并不是坏人。

宁汐月抱着双臂靠着马车,不紧不慢的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第一个条件,这一路上必须听我的吩咐,别问我为什么。”

“第二个条件,到了北地之后,我要跟你合离,你必须放我离开。”

“至于第三嘛,我暂时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沈玹拧了拧眉,他对第一个条件完全没有问题。

至于第二个条件,看来他猜测的没错,眼前这人真的不是原来的宁汐月。

以往的宁汐月可不会主动提离开。

“好,我都答应你。”

沈玹答应得爽快,反而让宁汐月觉得有些意外。

她也不墨叽,爽快道:“行,不过你的腿治疗得慢慢来,不过我能保证到达北地之前能让你的双腿恢复。”

沈玹闻言,心情再也无法平静。

放在腿上的双手收紧,看着自己这双残废的双腿,黑眸中划过激动。

他能站起来。

双腿断了之后,他甚至生出过自杀的念头。

但大仇未报,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是复仇的执念支持着他走到现在。

他真心的冲宁汐月感谢:“多谢。”

是她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

沈玹突如其来的认真反而让宁汐月有些不自在,她还是习惯之前对她不冷不热的沈玹。




“就算如今沈玹失势,在京中也未必没有几个至交好友,事情做得太过,小心哪天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几个官兵原本满腔的邪念,听了宁汐月的话,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是了,沈玹平日里私交甚广,就连宫中武功深不可测的禁军统领,传闻也是沈玹的密友。

到底是怕死,官兵们慢慢放开了王府的女眷。

德顺神情阴鸷,心中暗骂这些贪生怕死的废物,怨毒地抬手。

“给我抄府!沈玹既然有银子豢养私兵,那想必这些年贪墨了不少银两,少抄出一枚铜板,都仔细你们的脑袋!”

宁汐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放任他们抄府。

抄吧抄吧,她要让所有人亲眼看着沈家被抄得一根毛都不剩,至于那些东西出了王府之后有什么闪失,可就不关沈家的事了。

沈家主母在这时走过来,抬起手,一个耳光扇在了宁汐月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宁汐月忍住立刻还手的冲动,目光森冷。

“你敢打我?”

沈老太太对上她没有温度的眼神,吓得闪了闪,但一想到自己是王府的当家主母,还会怕一个被娘家除籍的孙媳?于是有了底气,掐着腰骂起来。

“我打的就是你这丧门星!王府要被人抄了,你就站在这里冷眼旁观,你是死人啊?要不是当初你不知廉耻爬了玹儿的床,逼他娶你进府,我们沈家也不会有此大祸!”

宁家那个静远侯不过是空有爵位没有实权的草包,要是玹儿能有一门得力的姻亲,沈家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都怪宁汐月这个小贱人!

宁汐月看着眼前趾高气昂的老太太,眸底闪过危险的光。

沈玹的父亲是正室所出,而沈老太太不过是正室死后才上位的侧室,并不是沈玹的亲祖母。

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不便还手,但却能用些小手段。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条蝎子,袖风一甩,蝎子便到了沈老太太的衣领上。

沈老太太浑然不觉,越想越觉得是宁汐月这灾星害了沈家,抬手就要再给宁汐月来一巴掌。

谁料刚抬起手,右边脸颊就猝不及防地一痛。

“唉哟!痛死我了!”剧痛让她大叫起来。

毒蝎蛰了人之后快速爬走,沈老太太痛得鼻涕眼泪齐下,几个儿媳和孙辈都乱哄哄地上前查看,前院乱成了一锅粥。

德顺对于沈家的内讧也是乐得看热闹,不一会儿,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被官兵们抬了出来。

德顺看着这些东西,眼中浮起贪婪。这些东西他奉旨查抄,至于抄多抄少,自然也是他说了算。

府外围观的百姓看着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眼睛都直了,恨不得直接扑进来抢两件东西带走。

沈老太太一边忍受着剧痛,一边看着那些箱子——平日里府内金库一直由她保管,守财奴一般盯得死紧,现在被人搬空了,她简直痛不欲生!

就连女眷身上的首饰头面,也要全部查抄!

一时间,院内哭声震天。

直到最后一个箱子被装上马车,沈老太太终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而宁汐月,则趁乱悄悄离开,启动了空间。

空间折叠,她一个瞬移,就来到了装满宝箱的马车内。

打开箱子,珠宝玉器的光让宁汐月的心情大好。

一旁还有写好的财产清单,翡翠玉如意,珊瑚系珠,白玉冰盘......

没想到刚穿过来,就要发一笔横财。

宁汐月嘴角压都压不住,指尖轻触了一下箱子。她的空间能把她触碰到的物品,连同范围内的东西都一起收走。

她只收走了箱子里的所有财宝,留下一个个空箱。

随后,她又从空间里调出石头,把所有箱子填满,以免他们过早发现马车负重不对。

“这份清单给你们留着,留作纪念吧。”宁汐月坏心地将清单原样摆放。

一个瞬移,她回到王府,刚落地站稳,就看到沈玹的奶娘赵嬷嬷跌跌撞撞从屋内跑出来,在德顺面前跪了下去!

“司印大人,求求你,让御医来给王爷看看吧!王爷他昏迷不醒了!”赵嬷嬷痛哭哀求。

“赵嬷嬷慎言,如今皇上已将沈玹废为庶人,宫中御医又不是随叫随到的赤脚郎中,怎么会出宫给一介平民瞧病?”德顺冷笑道。

宁汐月闻言,沉着脸朝屋内走去。

沈玹要是死了,她就会成为寡妇,还要给他戴孝三年。

她要让他活着到达北地,他要死,也得等到在北地和离之后再死。

沈玹在轮椅上昏迷不醒,方才宁汐月给他的抑毒丸,早就被他扔在地上。

“扔了?那你就吃脏的吧!”宁汐月把药丸捡起来,灰也不吹,粗暴地给他塞进了嘴里。

赵嬷嬷进房间时,看到的就是宁汐月掰着沈玹的嘴塞药的一幕。

“你这毒妇!”赵嬷嬷上前狠狠推开宁汐月,双目赤红,“你给玹儿吃了什么?”

“能救他命的东西!”

赵嬷嬷悲愤又狐疑地看着宁汐月,不相信她会有这么好心。

很快,沈玹转醒,令他惊愕的是,他感觉到体内的毒素仿佛被什么压制住,虽然没有解毒,但也没有再发作的迹象。

沈玹探究的目光落在了宁汐月身上。

刚才他虽然昏迷,却仍有意识。

宁汐月不理会他探究的目光。

窗外院中,抄府的那些人已经准备回宫交差了。

她唇角勾起笑意。

皇帝念及沈玹家中老弱病残居多,格外开恩让沈家休息一晚,次日一早再出发前往流放地。

当晚,宁汐月借口早早歇下,实则用空间定位到皇宫内库的位置,在空间中传送了过去。

她都被流放了,此去路途遥遥,她从皇帝那里借点东西,不过分吧?

站定之后,她几乎被闪瞎双眼!

数百箱的金锭元宝在箱子里码放得整整齐齐,壮观无比,纯金打造的宝匣里放着数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一人高的翡翠观音,镶金兽首玛瑙杯,七弦桐木风雷琴......

历朝历代的皇室,代代积攒的财富几乎都在这里了。




从早走到晚,一行人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途经的第一个县城。

众人早就累得叫苦连天,沈瑞更是吵着要吃馆子,住酒楼。

“你以为你们是来当大爷的?”

衙役冷笑一声,衙役们住大通铺,他们这些犯人就只能住柴房。

最后还是沈老太太做主,又给衙役塞了些银子,才让衙役也给他们开了间大通铺。

衙役们在楼下要了一桌好酒好菜,互相招呼着吃喝。

沈家人则是在大通铺房里,各自从包裹里拿出干粮,就着白开水往下咽。

陈明珠从自家的包袱里拿出一根火腿,眼神火热地走到沈玹身边,声音娇媚。

“玹哥哥,你好些了吗?我给你拿了一根火腿......”

沈老太太眯缝着眼睛,看着陈明珠这个外孙女,冷哼一声。

这赔钱的小蹄子,火腿这么金贵的肉食居然不拿来孝敬她这个外祖母,而是给外人送去了,偏生还是这外人还是连累她们一家子的罪魁祸首!

沈玹正吃着赵嬷嬷包袱里的煎饼,即使落魄到这个份上,他吃东西的动作依然斯文缓慢,完全不似沈家其他人,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陈明珠被迷得七荤八素,忍不住离他更近,都快要把饱满的胸脯贴到沈玹身上。

沈玹眼中泛起冷淡和疏离,不着痕迹地退了退身子。

“不用了,我连累各位亲人离京流放,已是家族的罪人,表妹还是自己吃吧。”

陈明珠脸上闪过失望,但一想到她还有一路的时间可以陪着沈玹共患难,嘴角不禁又有了笑意。

沈老太太见沈玹拒绝,生怕沈玹反悔,一个箭步冲上前夺过那火腿,眼中闪过垂涎。

中午她吃的是干巴又寡淡的馕,这会儿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馋肉得紧。

宁汐月冷眼旁观,看到沈玹眼底深藏的痛苦与歉疚。

看来,他还没有认清他这些所谓家人的真面目,那她不妨助推一把,让沈玹看个清楚明白!

宁汐月上前,掀开沈玹的裤腿,将他一双血肉淋漓、渗着黄水的腿伤暴露在众人面前。

“夫君,你的伤势恶化了,需要立即看大夫!”宁汐月悲痛道。

沈家人瞧着那双腿,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自己的脚,原本她们还指望沈玹能够带领沈家翻身,没想到他真成了废人!

门外有衙役路过,宁汐月立刻将他带了进来。

“官爷,我夫君的伤需要请大夫,您看......”

衙役瞥了一眼沈玹的腿,曾经一代战神沈玹,如今想要活命还得仰仗他的鼻息,他不禁得意起来。

“请大夫,行啊,银子呢?”

宁汐月回头,看向沈家众人,眼神诚恳。

“我目前囊中羞涩,还请各位叔婶凑些银子给夫君请大夫吧!”

沈家人目光躲闪,就连陈明珠都低头假装收拾着包袱。

她不是舍不得银子,而是如果她现在把银子掏出来,那功劳不就都成了宁汐月的了?她才不想为宁汐月做嫁衣!

屋里陷入一片死寂,沈玹的眼睛从一开始的愕然,再到坠落,下沉......

直到完全失望。

还是沈老太太出声打破宁静。

“银子,哪还有银子!沈家被抄得连根毛都不剩,哪有什么请大夫的银子!再说了,不就是点皮肉伤,问店家要点药酒擦一擦就是了,瑞儿的脚磨得都是血泡,也没说请大夫!属你们大房家的最矫情!”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沈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狭长的眸子逐一扫过房间里的每个人,沈家人开始还躲着他的目光,后来干脆抬起头,理直气壮地和他对视。

这就是一直以来,他尊敬重视的家人。他封王时,沈家人说一家人就应该同住,于是王府便挤下了五房人。

他被废黜,他们一个个立刻换了嘴脸,满脸的嫌弃,不耐烦,甚至还有被牵连流放的仇恨。

赵嬷嬷坐在沈玹身边,脸上的愤怒和难过让她恨不得和这些道貌岸然的小人拼命。

沈玹得势时,她们伏低做小,沈玹一旦失势,她们就立刻懒得伪装了。

“老夫人,玹儿毕竟是您的孙子啊!”赵嬷嬷抹泪,咬着牙说道。

沈老太太一脸漠然。

“沈玹并非我亲孙,大房的沈云重乃是顾氏所出,他爹都不是我的孩儿,沈玹又怎么会是我的孙子?”

宁汐月冷呵一声,看见了沈玹眼里的失望,痛苦,最后逐渐恢复成冷漠。

衙役看着这一出亲人反目的戏码,在流放路上也算屡见不鲜了,啧啧感叹几声,扭头下楼接着喝酒吃肉去了。

宁汐月看着一屋子的沈家人,淡声。

“既然老太太不认沈玹这个孙子,诸位也不认沈玹这个子侄,那不如我们今日正式割席分家,今后无论祸福,我们绝不攀扯,希望各位也别怪我们夫妻二人——不认你们这些长辈。”

沈玹的心,猝不及防被什么敲动了一下,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宁汐月。

这个曾经他最厌恶的女人。

可现在,众叛亲离,只有她站在他的身边。

“快要死的人了,说起狠话来倒是唬人。”林巧娘在一旁冷嘲热讽。

沈老太太也是冷哼,要是沈玹还和以前一样身强体壮,她肯定会死死扒着沈玹不放,指望着沈玹带沈家翻身,但如今沈玹这伤势,看着也活不了几天了,分家对她来说简直求之不得。

免得沈玹死了之后,宁汐月这小贱人来哭丧讨要棺材钱。

“那先说好,你们大房家的分出去,这一路你们的吃食衣被都要你们自己想办法!分家就是各过各的,可别到时候又找我们要东要西。”沈老太太生怕宁汐月反悔。

宁汐月冷冷勾唇。

“我自然不会找你们要,同样的,今后我们大房家的东西,就算是丢掉了不要,你们也休想占到半点便宜。”

沈老太太还没等开口,沈秀兰就尖酸地笑了一声。

“你们不要的东西?是那双破鞋吗?我们可没有某些人的特殊癖好,喜欢捡破鞋穿!”

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沈玹。




宁汐月见沈玹竟然害羞了,更想看看他这张冷冰冰的脸上还会不会有别的表情,便起了调戏的心思。

“自然是看我家王爷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沈玹没料到宁汐月说话如此直白,脸瞬间涨红成猪肝色,不知是羞还是恼的。

他侧开了头,从鼻子中轻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宁汐月。

宁汐月觉得没意思,正好赵嬷嬷端着盆过来帮沈玹擦脸,她便下了马车走走。

马车的速度要快些,原本落在后头的陈明珠却追了上来。

她想靠近宁汐月,被眼尖的衙役拦下呵斥。

“做什么?”

陈明珠抿唇,怯生生的说道:“我找表嫂,麻烦官爷让我过去吧,我就跟表嫂说两句话。”

这些衙役防贼似的防着她,真是气死她了。

等她得势的那天,她定要把这些衙役都送去挖一辈子的矿。

宁汐月听到动静,朝陈明珠的方向看了一眼,对衙役使了个眼色后, 衙役放行。

“找我有事?还是说你心里过意不去,特意给我赔钱?”

说着,宁汐月伸出修长的手:“看在同行的份上,给我一百两就行了。”

“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陈明珠气得浑身咬牙切齿。

她一个月的月银都只有三两银钱,宁汐月怎么敢如此大开口。

宁汐月挑眉:“怎么,没钱?没钱装什么大小姐。”

“宁汐月你别太过分了,你昨晚分明就是故意的,我母亲被你害得浑身是伤,你目中无长辈,你该死。”

宁汐月不耐烦的眯起了凤眸,眼底闪过寒意。

她抬手毫不客气的给了陈明珠一巴掌,十分嫌弃的甩甩手。

从丫鬟抱春手中接过手帕,仔细的擦拭方才动手打人的手掌。

陈明珠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宁汐月,当即眼泪如珠串一样簌簌落下,好不可怜。

她故意哭得大声:“表嫂,我不过是想向你讨要些治疗外伤的药,你不想给我大可直说,何必如此羞辱我。”

“逃荒路上大家都是一体的,只有你一个人特立独行买了马车,一路上置购用品,吃的喝的用的买了一大堆,却不肯分我们一点。”

“你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一个个徒步病倒,不肯出手帮忙吗?”

陈明珠的一番话,将宁汐月架在道德制高点上。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沈家其他几房,以及其他流放的一些人家对宁汐月都有了意见。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游玩的,恐怕游玩的都准备的没有她充足。”

“她倒是会享福,可就苦了我们咯,两架马车的名额都被她霸占了,我们只有在路上徒步走死的份了。”

宁汐月环视四周,一一扫过沈家那几房身上,方才叫嚷最欢的便是沈家四房。

她上前直接给了沈康一个擒拿后空翻,将人摔在地上,脚死死地踩在对方的后背上。

四周的人吓得连忙倒退几步,生怕这位姑奶奶将火发在他们身上。

宁汐月扬声道:“我买马车是给我夫君用的,更何况我的马车是过了明路的,谁不服大可以找几个官爷。”





沈玹狐疑打量着眼前的物件。

他从未听闻过望远镜这种东西,难道是从西域那边弄来的?

思及此,他不由来了兴趣。

从宁汐月的手中接过望远镜后,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放在眼前。

猝不及防的看到放大的眼睛珠子,吓了他一跳,望远镜差点从手中滑落。

宁汐月毫不掩饰的嘲笑,笑得肚子疼。

她方才不过是想逗逗他,没想到将人吓成这样。

眼看他生气了,她连忙收敛了笑。

“这东西要看远处,这马车就这么大,有什么可看的。”

她贴心的掀开了车帘,示意他将望远镜往外面瞧。

沈玹见她说的这么神奇,暂时原谅她方才的无礼。

他慢慢地将望远镜放在眼前,随后便看到了让他此生震撼的一幕。

几只鸟儿在树枝上蹦蹦跳跳的影子清晰映入眼帘,甚至连鸟儿身上的羽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往左边移动,然后便看到一条溪流,几个人在河边打水,捉鱼。

放下望远镜,眼前哪还有什么鸟儿和溪流以及人影。

只有望不到尽头的路。

他握着望远镜的手在颤抖,激动地无法言语。

倘若这东西能用到战场上,那边能提前看到敌人所在位置,提前做好战争规划,避免无数战士的伤亡。

他极力抑制激动的心情,炙热的双眸紧盯着宁汐月。

“这东西能卖给我吗,无论多少钱都成。”

宁汐月见他忽然这么激动,想想便明白了是因为什么原因了。

想必这时代还没有望远镜,沈玹觉得是宝贝也正常。

不过对她来说就只是一个小物件而已,空间里还多着呢。

她有屯东西的癖好,为了多屯点东西,无论是什么她都往空间塞。

望远镜她空间没有几千个也有几百个了。

“送你了。”

沈玹愣住了,诧异道:“这东西如此珍贵,你舍得送我?”

宁汐月撇嘴,从宽大的袖子中掏啊掏,古代人穿的衣服有个好处,可以随便塞很多东西。

她掏出一个望远镜,在沈玹面前晃了晃。

“我还有,那个就送你玩了。”

说着,她拿着望远镜开始观察起外面的情况。

沈玹一双黑眸注视着她的侧影,眼底的情绪复杂,但更多的是探究。

他的这位王妃,似乎越来越神秘了。

歇息时间结束,开始继续赶路。

马车不急不慢的前行,跟在后方的陈明珠扶着沈秀兰,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马车。

待到马车经过放瓷片的位置时,陈明珠的嘴角上扬。

马上就要好戏看了。

此时的马车上,宁汐月不动声色的将地上的瓷片收入空间,马车平稳驶过。

她悠哉的哼着小调:“我有一头小毛驴,从来也不骑......”

沈玹抬眸瞥了她一眼,这小调他从未听过,但还挺好听。

宁汐月发觉他的目光,朝他扬了扬下巴。

“请你看一场戏,看不?”

沈玹点了点头,也想看看她在打什么哑谜。

话落,一道刺破耳膜的尖叫声响起,惊扰了马屁和人群。

“吁......”马夫紧急停下马车,对车中道:“王爷,王妃,好像有人受伤了。”

宁汐月勾唇:“好戏开场了,你在马车等我,我去看热闹。”

外头,陈明珠瘫坐在地上抱着左腿,脚底下正漫出鲜红的血迹。

“我的脚。”

沈秀兰吓得脸色煞白,小心翼翼的去检查女儿脚底的情况。

这一看吓得她唇都在哆嗦。

“天杀的,谁这么缺德往地上扔碎瓷片,我的明珠啊。”

听到碎瓷片时,陈明珠从疼痛中回过神,盯着地上的血迹,这才看清楚地上还有几片瓷片。

瓷片上印着莲花花纹,这是她打碎的碗。

“啊!”

她吓得后退,却扯到了脚底的伤口,疼得她五官扭曲。

“怎么回事。”

受伤的应该是宁汐月才是,这些碎掉的瓷片怎么会在这。

“哟,伤得不轻啊,这伤口得赶紧处理啊,不然得了破伤风是要死人的。”宁汐月闲庭阔步走来,毫不掩饰的奚落。

陈明珠猛然抬头,看到安然无恙的宁汐月,更是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你......”

“你什么你,我好心来提醒你,你对我就是这个态度?”

宁汐月朝看热闹的沈老太太和三房四房的人。

“你们平时不总嚷嚷着都是一家人要团结互助吗?陈明珠受伤了,你们怎么不施舍点你们的好心了?”

四房的人才被宁汐月教训过,此时哪敢冒头,赶紧缩着脖子当透明人。

三房何锦绣看不惯宁汐月的嚣张,阴阳怪气道:“谁知道陈明珠的脚到底是怎么伤的,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陈明珠顺坡下驴,立刻以可怜博取大家的同情。

“表嫂我错了,我不该忤逆你,你教训我,我没有怨言,求你放过我母亲,她是放心不下我才陪我来的,只要放过我母亲,你让我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这一番话,相当于是直接将罪名安在宁汐月身上了。

陈明珠就不相信,她都这么说了,这些衙役还能偏帮宁汐月不成。

宁汐月就知道陈明珠会倒打一耙,幸好她提早做了准备。

她上前一把拽住陈明珠的丫鬟,丫鬟吓得大叫,被宁汐月一记冷眼扫过。

“再叫就挖了你的眼睛。”

丫鬟捂着嘴巴,大气都不敢出。

“你说,这瓷片是谁的?”她压低声音道,“最好老实交代,你偷偷将瓷片扔在我马车的必经之道上,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丫鬟双腿发软跪下磕头,她不说也是死,说了也是死。

干脆豁出去了。

“奴婢该死,这碗是小姐打碎了让我扔去路上......扎王妃的马车。”

丫鬟话落,沈秀兰冲了过来:“吃里扒外的贱骨头,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污蔑我女儿。”

宁汐月扣住沈秀兰手腕,衙役上前按住沈秀兰。

宁汐月看向丫鬟:“你可有证据证明这碗是你家小姐的?”

丫鬟忙不迭从一旁拿来了包袱,将包袱打开,里面都是一些精心包裹好的碗筷和盘子。

“小姐平时吃饭用的碗和盘子都在这,我真的没撒谎,你们不信的话大可以将瓷片拿来对比。”

明眼人一眼便能看清楚,那些碎瓷片和包袱中放着的碗是同样的花纹。




或许是为了缓解尴尬,宁汐月问道:“你饿了吗?”

沈玹笑着点了下头,他确实是有些饿了。

正准备叫墨影的时候,却看到宁汐月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份饭。

盒饭中白花花的大米饭颗颗饱满,粒粒分明,尤其是那红烧肉更是色泽诱人。

“红烧肉盖饭,给你。”

宁汐月也不顾沈玹什么反应,直接将盒饭塞到他的手中,还贴心的给了他一次性的筷子。

然后她又掏出了一份红烧肉盖饭,自顾自的打开盖子开始食用。

诱人的米饭香味和肉香让人口齿生津。

沈玹也不管这饭是宁汐月从哪弄来的,学着她的样子将一次性筷子从中间掰开,然后开始食用。

咬上一口,软糯的口感瞬间在齿间散开,肉香四溢,丝毫不觉油腻。

细细咀嚼,还能品味到葱姜蒜在其中若隐若现的辛香,以及黄酒的醇厚香气。

再配上大白米饭的清香,汤汁裹着米饭入口,味道绝配。

沈玹吃相优雅,但下快的速度却比往日快了很多。

宁汐月递给沈玹一瓶矿泉水。

“看你吃这么快,别噎死了。”

沈玹有些面热,目光落在眼前的水瓶上时,眼底都是亮光。

他目光炙热的盯着宁汐月:“这水你还有多少?”

宁汐月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故意吊他胃口。

“这个嘛,看我心情。”

沈玹接过水喝了一口,味道竟和山泉一样甘甜。

心里更加确定,宁汐月一定还有水源。

如此,他之前担心的水源问题便解决了,只要有宁汐月在,这一路上他们的吃食便能够得到保证。

他真的很好奇,宁汐月的衣袖中到底有什么乾坤。

甚至对未来的生活有了更多的期待。

抱春在外头询问:“王妃,官爷说在前面休息,您想吃些什么我去做。”

宁汐月已经饱了,想到抱春和迎夏还饿着肚子,便有些心疼。

她从空间拿出一个筐子,筐子中装着肉菜和一些姜蒜等佐料。

随后将筐子递给抱春。

“我和王爷吃过了,这些你拿过去和迎春做些自己爱吃的。”

迎春看着满当的食材,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

她不是傻子,之前王妃拿出大米和那些肉卷的时候她便怀疑了。

此时王妃又从马车中拿出这些食材,王妃怕不是身后有神仙相助。

迎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并暗自发誓要替王妃保住这个秘密。

墨影则一头雾水,小声嘀咕:“奇怪,马车上何时装了这么多食材了?”

抱春和迎夏简单的煮了点肉粥,然后往肉粥里又加了点蔬菜。

墨影和苏烈吃的头也不抬,一口气干了三大碗才停下。

至于李翠莲和沈朝阳则死活不肯再跟他们一块吃饭,而是自己到一旁啃着干粮。

他们跟着沈玹和宁汐月后,沈家人都不敢再来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已经很感激了。

哪里还能再吃宁汐月和沈玹带来的食材,这路还长,能节省一点便省一点。

休息片刻后,便继续赶路。

一直到天色暗下来才停下,此时众人已是饥肠辘辘。

迎春来到马车前:“王妃,您和王爷饿了吗?”

不怪她这样问,而是因为刚才赶路的时候,她竟闻到马车中有肉香。

马车中传出宁汐月的声音:“不用了,你们自己吃吧。”

迎夏懂了,识相的退下。

墨影则一脸懵,叫住了迎夏:“王爷和王妃偷偷背着我们吃大餐,我都闻到了。”

天知道他闻了一路的肉香,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不该问的你别问。”迎夏瞪了他一眼,警告。

墨影傻笑着揉着脑袋:“我这不是好奇嘛,你有没有发现,王爷好像比刚流放那会胖了些,王爷脸上的气色都好了不少。”

宁汐月下了马车透气,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

她见抱春在忙活做饭,上前看了一眼,见她在煮粥,一脸无奈。

“不是让你们做点好吃的吗,怎么又喝粥,喝粥能顶饱?”

抱春怀疑的看了看锅中的肉粥。

“王妃,能吃上肉粥已经很好啦。”

比起别人在啃干粮,她都觉得自己吃的是不是有些太奢侈了。

宁汐月看这两个丫鬟瘦巴巴的,一脸不忍。

还是得她亲自出马。

“这天气,那些肉再不吃都坏了。”

她给了大概五斤的五花肉,结果三分之一都没吃完。

抱春解释:“剩下的肉奴婢已经用盐腌起来了,到时候做成腊肉,放的时间便能长一些。”

“只是,水剩的不多了......”

宁汐月拧眉,差点将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她趁着大家都在用饭的时候,悄然挪到放水桶的板车旁,打开盖子,将几个水桶灌满水。

这些水足够大家用上半个月了。

夜晚的温度比起白日要凉快一些,但荒郊野外的虫蚁不少。

宁汐月将两瓶驱蚊花露水递给迎春和抱夏。

标签已经被她撕了,不会让人看出什么。

“这是驱蚊用的,你们喷在身上就不会有蚊虫来叮咬。”

两个小丫鬟拿着花露水瓶子很是稀奇,她们从来没见过这种样式的瓶子。

尤其是只需要轻轻一按,便能喷出水雾。

“阿嚏!”味道有些刺鼻,抱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迎夏往脸上和身上都喷了些,等了一会后惊喜道:“真的没有蚊虫叮咬我,这东西好神奇。”

墨影和苏烈也有份,墨影差点都要感动哭了。

身为王爷的心腹,他经常要去执行各种任务,最痛苦的就是夏季,在外头避免不了被蚊虫叮咬。

每一次他都会被叮一身的包,痛苦不已。

他们睡得是舒服了,但沈家三房四房五房那边却是一阵闹腾。

“该死的蚊子,我受不了,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赵如玉的脸上被叮了好几个包,挠得脸又红又肿。

何锦绣则一直在低声抽泣:“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们怕是还没到北地,就死在路上了。”

老太太气恼的给了何锦绣一巴掌,怒斥。

“你想死别拉上我们,说些什么晦气话。”

老太太精神并不太好,耸搭着眼睛扫过几个儿子儿媳,恨铁不成钢。

沈康凑到老太太身边,盯着马车的方向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母亲,不如我们想办法将他们直接杀了,到时候马车不就是我们的了。”




“难怪当初脱了衣服爬上玹儿的床,我就说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做出这么下贱的事来,小贱人说不定被多少男人玩烂了,可怜我的玹儿......”

沈老太太又看了一眼担架上的沈玹,见他闭着眼睛对外界不闻不问,一副废人的样子,先是失望,而后又有些快意。

她的几个亲孙子平日里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沈家就只有沈玹最出挑,容貌本事样样都好,所以她一边享受着沈玹挣来的荣华富贵,一边又嫉恨沈玹压了自己几个亲孙一头。

宁汐月抬手把包裹扔飞,耐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偏偏侯府的丫鬟还不知死活地上前,声音尖利。

“宁汐月,老爷夫人好心给你送来棉鞋,你居然不知好歹!我今天就要替老爷夫人好好教训你!”

丫鬟抬起手,对着宁汐月的脸就扇了下去。

沈家人期待地等着宁汐月被扇成猪头。

一声沉闷的钝响,宁汐月被打的一幕并没有发生,反倒是那丫鬟,只见宁汐月攥着丫鬟的胳膊,往外用力一折!

杀猪般的叫声顿时响彻城门口,“啊!好痛!贱人,我杀了你!”

丫鬟的手臂以极其怪异的角度朝外弯折,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搓了搓胳膊。

“我如今被流放,遭逢变故,性情大变,再敢对我出言不逊,我就彻底让你变成没有手的废人!”宁汐月眼神阴冷地警告。

丫鬟哆哆嗦嗦,看向宁汐月,恨不得撕了她,但一想到她的手段,还是流着眼泪鼻涕连滚带爬地回侯府告状去了。

宁汐月想起昨晚在侯府地库里收获的一叠卖身契。

如果还有回京的那一天,她一定把这刁奴发卖去冀州挖煤。

“好了,启程出发!”衙役看够了热闹,催促道。

一行人依依不舍地回头看着城门,心头悲凉。

只有陈明珠,脸上非但没有不舍,还频繁走到沈玹的担架旁嘘寒问暖,似乎对这一路流放很是期待。

宁汐月眼底又有了沉思。

因为宁汐月的出手,沈家人安分了不少,再加上离京的愁绪,一路上所有人都闷头赶路。

但很快,就有人撑不住了。

“娘,我走不动了!我不走了,我要回京!”

沈家五房的儿子,也就是沈玹的表弟沈瑞,今年刚满十三,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平时出门都是宝马香车,前呼后拥,哪里受得了顶着大太阳走路,当即便闹了起来。

沈家五房的媳妇林巧娘心疼儿子,在包裹里掏出一块碎银,偷偷塞给衙役。

“官爷,您行行好,孩子还小,让我们歇一歇吧。”

衙役本想喝骂,这才走了多久就要歇,结果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分量不轻。

“那好吧,就歇一盏茶的工夫。”衙役哼了一声,把银子揣进兜里,喝水去了。

沈瑞还在发着脾气,“娘,我要回京!是表哥他意图谋反,又不是我要谋反,凭什么我要和他一起被流放!”

林巧娘脱下儿子的鞋,心疼地看着儿子的脚已经开始红肿,眼带恨意地看向沈玹。

但沈玹积威已久,虽然他如今躺在担架上像个废人,她也不敢轻易招惹,只好又把恨恨的目光转向宁汐月。

“......你表哥没有意图谋反,我们沈家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有个灾星!”

宁汐月抬了抬眼皮,林巧娘的目光就定在她身上,和指名道姓地骂她没什么区别。

她懒得理会,来到沈玹身边,指尖掐着药丸,塞进沈玹口中。

“今日的抑毒丸。”

沈玹睁开眼,看着一脸冷漠的宁汐月,虽然她容貌声音没有任何变化,可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她绝对不是之前的宁汐月。

他默默地吞咽,一旁的赵嬷嬷急切地凑上前。

“玹儿,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些?”

沈玹不得不承认,宁汐月的药很有效,只是他不知道,连鬼医都无能为力的西域奇毒,她怎么会有能控制的药物。

而且......他总觉得,她应该是能解这毒的,只不过,她不愿意。

沈玹看向赵嬷嬷,眼底情绪艰涩。

“奶娘,趁现在离京不远,你回去吧!这一路凶险莫测,你又有腿疾......”

赵嬷嬷是沈玹的奶娘,并非沈家人,所以没有被牵连流放,但她却执意要跟着同行。

“玹儿,你娘亲在生你之后就走了,这些年你将我当成你的亲娘,我又何尝不把你当成我的亲骨肉......奶娘绝不相信你会谋反,这一路,奶娘陪你一起走!”

书里,这位沈玹的奶娘是在流放的路上病逝的,得的还是让人生不如死的不治之症,附骨疽。

宁汐月喝着水袋里的水,慢慢地打算。

要不要出手救她呢?

附骨疽在古代是不治的绝症,在现代,却是只需要一个手术就能治愈的骨髓炎。

一盏茶的工夫很快过去。

沈瑞嚷嚷着还没歇够,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走,衙役也没了好脸色,挥起鞭子就抽了过去!

一鞭子下去,立刻皮开肉绽见了血,沈瑞惨叫连连,又生怕第二鞭会抽下来,顾不上擦眼泪鼻涕就立刻爬了起来。

林巧娘看着儿子挨打,心如刀绞,咬了咬牙,从包裹里拿出一张银票,走过去。

“官爷,我这孩子是个没出过远门的,这一路流放三千里都要靠双脚走过去,怎么吃得消啊!您看看......”

衙役接过银票,低头看了看,显然数额让他十分满意。

“这样吧,等到了前面的县,你们自行采买些路上要用的东西。”

林巧娘一怔,随后狂喜地点头,听明白了暗示。

沈老太太在旁听着,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一行人继续赶路,因为有了挨鞭子的前车之鉴,也没人敢再偷懒放赖了。

宁汐月看着担架上的沈玹,烈日灼灼,他腿上的伤口因为高温和汗液,已经开始往外渗黄水。

还有一旁走路的赵嬷嬷,表情隐忍,走路的姿势也有些怪异。

看来她的确得了骨髓炎,这病早期还好,越往后,越是能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宁汐月收回目光,已经有了决定。




脖颈间传来一阵阵钝痛,随后,一杯冰冷的茶水兜头泼下。

宁汐月骤然睁开眼,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她作为人类未来科学研究所的老大,参与研发的科研成果遭到了奸人觊觎,她带着成果一路

逃亡,就在她以为逃过一劫时,却被最信任的组员出卖,最终惨遭酷刑折磨而死。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又怎么会醒来?

一名手拿茶杯的妇人站在床头,看着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团脏臭的垃圾,鄙夷厌恶。

“王妃既然想寻死,又何必用这么差的白绫上吊,老奴可以寻一条结实的麻绳给你!”

屋内,俊美冰冷的男人坐在轮椅上,周身的气压极低。

见她醒来,男人冰冷地开口。

“不必再寻死觅活地做戏了,你要的和离,本王允了。”

宁汐月怔忡半晌,不属于她的记忆在脑海中回溯。

她穿越了。

穿进了一本她无聊时随手翻看的小说里,还好死不死地是没活过两章的炮灰女配,安王妃。

而眼前的男人,正是书里黑化的男配,安王爷,沈玹。

他因功高震主加上手握重兵,被新帝所忌惮,污蔑他豢养私兵意图谋反,杖刑打断他双腿,种下剧毒,将他举家流放北地,一路上亲人病故,心腹惨死,最后不得已黑化成大反派。

眼下,应该是安王妃刚刚得到了消息,不想跟着沈玹流放到北地苦寒之地,一哭二闹三上吊,想拿到和离书回娘家去。

书里的宁汐月成功拿到和离书回到了娘家,却被人嚼舌议论,饱受白眼,最后侯府为顾及颜面,和她断绝了关系,还把她赶出门外。

最后她落得个流落街头被恶棍凌辱致死的下场。

宁汐月坐起身,摸着脖子上那道疼痛的勒痕。

现在和离,她就要顶着薄情寡义贪生怕死的名声,过着如同过街老鼠般的生活。

不和离,王府很快便要被查抄,紧接着就要启程流放三千里。

要是有她研发出来的空间在......

宁汐月眸光一闪,试着用意念连通空间,随后一喜!

她的空间也一起穿来了!

她在前世囤的那些物资,都一样不差地在空间里放着!

那是她一百个亿囤下来的物资啊!

空间在手,宁汐月很快就有了底气。

不就是北地吗?上一世,她为了躲避追杀逃到北极,在零下五十度的低温下照样过上了吃香喝辣的躺平生活。

这一世也会如此!

“我改主意了,我不和离。”

宁汐月起身,把地上用来上吊演戏的白绫随意踢走。

沈玹眸底怒火中烧。

“当初你费尽心机嫁入王府,今日又寻死觅活想要和离,就算你不和离,我沈玹也绝不会让你这样的女人和我一起流放!”

沈扯过纸笔,写下休书二字,迫不及待地想休掉这个自从嫁入王府没有一日安分的花瓶草包!

宁汐月气定神闲,扫了一眼沈玹的腿。

皇帝可真够狠的,如果再不及时救治,他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了。

而且他唇周乌紫,指尖青白,是中毒已深的迹象。

“你中毒了,还有你的腿,除了我,这世上没人能治好你。”

宁汐月方才在空间里看到了她囤的药材,还有前世最尖端先进的医疗器械,治好沈玹根本不在话下。

沈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眉宇间闪过一丝阴郁和痛苦。

唇边却绽出冷笑,“我竟不知道,侯府的宁二小姐何时有了通天的医术。”

他的腿,连号称医死人肉白骨的鬼医都无能为力,断言已经没救了,她却敢大言不惭说能治好他?

宁汐月懒得解释,直接从空间里取出一枚药丸。

这药丸只能短暂抑毒,不能解毒,她要用这抑毒的药在流放路上一路牵制沈玹,直到她平安到达北地。

“这是抑毒的药,吃下去,可保你不会立刻毒发暴毙。”

“王爷莫信!谁知道这是不是穿肠的毒药!”一旁的赵嬷嬷急道。

身为沈玹的奶娘,她才不相信宁汐月会有这样的本事,又有这样的好心。

不待沈玹抬手扔掉药丸,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哭闹的声音。

“奉旨抄家!闲杂人等通通闪开!”

宁汐月眸光一闪,她记得沈玹自十三岁起从军打仗,十五岁封将军,二十岁封王,至今战功赫赫,先帝和新帝都赏赐过不少好东西,都存放在王府的库房密室中。

沈家家眷都在前院,拦着官兵,哭天抢地。

“司印大人,冤枉啊!我沈家世代忠良,怎么可能豢养私兵,意图谋反?定是有奸人构陷!”

沈家主母被两个儿媳搀扶着,哭声喊冤,其他女眷也一把鼻涕一把泪。

抄家领头的是宫中的司印大太监,德顺。

他眼神阴毒,从没忘记过当初他在宫中刚得势时,沈玹是怎么劝谏皇帝切勿宠信阉人宦党,几乎险些将他苦心得来的权力地位全数倾覆!

如今对上沈家人,他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来人呐,沈家家眷拒不配合皇命,给她们点教训!”

德顺阴毒一笑,给手下官兵使了个眼色。

早就被打好招呼的官兵们露出淫邪的笑容,不怀好意地扯住沈家女眷,粗暴地往内院房间拖。

“救命啊!不要!”沈家女眷拼命挣扎,吓得尖叫起来。

“住手!”宁汐月走出来,冷冷地喝止。

德顺眯起眼睛,看向宁汐月。

“宁汐月,皇上已将沈玹废为庶人,你还在这里继续摆王妃的谱?”

“就算我已经不是王妃,我也是侯府的二小姐,难道你们想与侯府为敌?”宁汐月目光冷厉。

德顺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讥笑几声。

“侯府?看来你还不知道,侯爷已经明哲保身,将你从族中除籍,连同你那侧室生母的灵位都被扔出了祖宗祠堂,一把火烧了。”

宁汐月舌尖抵着后槽牙,没想到原主的亲爹居然绝情到这个份上。

这笔账,她先替原主记下了。

德顺得意地一抬下巴,示意官兵们继续未完之事。

眼看着女眷们要被拖进屋内,宁汐月森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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