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傅谨又给我打来一通电话。
傅声死了。
“他毕竟养了你十多年,回来参加趟葬礼,不过分吧?”
我沉默地点点头,突然想到他看不到。
又冷淡地回了声“嗯”。
“从外面待了多久了?一年?”
他嗓音慵懒,似乎要与我闲聊。
我只感到烦躁:“没别的事我挂了。”
电话那头的傅谨站在宿舍楼下,听着耳边的嘟嘟声,眸色愈发深沉。
我之所以答应参加葬礼,是为了要和傅家有一个了结。
我在灵堂前拜完三拜,被傅谨带到书房,身后是亲朋好友的吊唁哭泣声。
我把收集到的报纸搁在桌上,傅谨问我是什么意思。
“当年傅氏经营不善,现金流出现问题,于是拖欠工厂员工大量工资。”
“他们有些人是和我父母一路走来的同事,我母亲心存不忍,她作为公司的财务,明知道公司一堆烂账和无法偿还的钱款,而你的父母又要跑路,她不愿再看到傅氏的所有人受蒙蔽,于是向有关部门提交了举报信。”
“结果,公司股东利益受损,我父母遭到各方的围追堵截,被逼无路之下,只能通过自杀结束一切。”
“差不多是这样,”傅谨回忆了一下点点头:“能从各方报纸中整理出这些,很不错。”
“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些!”
傅谨平淡的反应实在让我气愤。
“从头到尾我父母有什么错?就算你和你爷爷恨他们,他们也死了,又为什么要领养我做那么阴毒的计划?”
“这么想知道原因?”
傅谨一步步将我逼至沙发前。
“如果不是你爸妈横叉一脚,我父母本可以安全地跑到海外,就因为举报,他们再也无法离开。”
“那是他们自食恶果!”
傅谨猛然掐住我的下巴,逼我抬头仰视着他。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傅谨,我曾经真心把你们当成家人,”我不服输地与他对视:“但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了。”
我推开他打算离开,反被他按倒在沙发上。
“怎么,要去见你的小男友?”
“放开我,不关你事!”
“哦,的确不关我事,现在翅膀硬了,连我给你的生活费都不需要了。”
他的手指将我衣领划开,顿觉一片凉意袭来。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傅谨:“你疯了!”
他扣住我的手腕,压抑的声音中满是危险。
“我是疯了,带你去见杨力的时候我就疯了,看到你和男友接吻的时候我更疯得彻底!”
“这辈子离开我,你想都别想!”
楼下隐约还能听到哭声,我却被傅谨纠缠在这里,头顶的灯光晃了又晃。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遭遇这些。
傅谨将我的眼泪吸干,表情竟充满痛苦地掐住我脖子。
我呼吸变得凝滞。
“恨我吗?我有时候,也恨不得就这样将你掐死。”